他看着面前一直得不到突破的樣品,終於爆發,一把將那些藥劑全部掃到地上,摔得粉碎。

    他學了這麼多年的藝術,如果連溫雨凝的命都救不了,那他還學什麼?

    明明都已經那麼難了,賀明堯爲什麼還要來搗亂?!

    眼睛裏,陰鬱神色逐漸消逝成厚重的雲,黑雲壓城。

    陸易南胸口起伏數次情緒,逐漸冷卻,他最終掏出手機與那邊取得聯繫。

    “王管家,請幫我安排,我願意見白小姐,越快越好。”

    王管家那邊欣喜:“小少爺,您終於想開了,終於願意真正的迴歸本家了?”

    陸易南冷冷的恥笑,把頭髮全部往後扶,露出光潔的額頭,連臉部線條都變得銳利。

    “我需要本家的實力,我需要很多很多資源,我也需要最新的實驗數據,王管家,當初你說的還算不算數?”

    “當然算數,只要是小少爺您要的,我都會替你弄來!”

    只要小少爺願意迴歸本家,承擔起應該承擔的責任,這些東西,還不是手到擒來,要多少有多少。

    當天下午。

    陸易南短暫地來到病房,告訴溫雨凝:“我有一個實驗會議要開,可能要出差兩三天,我很快就會回來,你好好休養,有什麼事再給我打電話,一定要給我打電話知道嗎?”

    溫雨凝感受着撫在額頭上輕柔的手,一時渾渾沌沌,她昨晚上有些低燒,所以渾身懶洋洋的,因此笑了笑,沒有躲開。

    “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先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手上微涼的手指微微頓了頓,動作更加輕柔。

    “在我回來之前,你一定不要出事,如果賀明堯那個混蛋又來找你麻煩,立刻告訴我,我會立刻回來的!”

    溫雨凝又笑了笑,這次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頭一歪就睡着了。

    她感覺到陸易南在旁邊坐了很久才離開,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黃昏。

    喉嚨乾咳發痛,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她看到護士在面前爲自己換點滴,就是表情和動作很僵硬,她很奇怪,卻沒心情管太多,只嚥了咽口水問:“易南呢?”

    她以爲自己在做夢,陸易南其實並沒有去出差。

    但是護士告訴她:“陸醫生去出差了,或許要過兩天才能回來呢,溫小姐你感覺怎麼樣?你已經昏睡一天一夜了。”

    “什麼?”溫雨凝很詫異,她昏睡了一天一夜這麼久?

    “難怪頭痛欲裂,我怎麼了?”

    擡手拍了拍頭,溫雨凝感到又渴又想吐,就問:“有水嗎?”

    護士還沒來得及說話,他手腕卻被扯開,一杯水被遞到嘴邊,一到讓她死都不會忘記的男人聲音說:“你在發燒,先喝點水。”

    溫雨凝倏然瞪大眼,所有的痛苦瞬間被震驚和反感替代,隨手一拍。

    水杯飛了出去,啪嚓掉到地上摔得粉碎,男人臉色不變,莫無表情的盯着他。

    溫雨凝咬牙切齒,也惡狠狠的迴盪,空氣似乎都凝固了,護士嚇了一跳,看看溫雨凝,又看看賀明堯,不知該怎麼辦。

    是賀明堯爲他解圍,對着門口方向指了指:“你先出去!”

    護士有些侷促,被賀明堯可怕的眼神一掃,忙不迭就跑了,還貼心的把門關上。

    “你來做什麼?”溫雨凝鴨子嗓子率先打破沉默。

    “你需要喝水,”賀明堯目光放在溫雨凝乾裂的嘴脣上,又去倒了杯水過來,強行按在溫雨凝嘴邊,“張嘴”喝水。”

    溫雨凝煩感的別開腦袋,水灑在身上,她也不管:“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手指捏着水杯緩緩用力,溫雨凝親眼看到青筋凸起,隨後下一刻,她眼前一花,被揪住後腦勺的頭髮,硬是把水灌進喉嚨裏。

    她受到屈辱和驚嚇,下意識就想掙扎,但她睜不動男人鋼筋般的手臂。

    很快,她氣喘吁吁趴在牀上不停咳嗽,面前已經溼了一半。

    “你,你到底想幹什麼?”簡直就是有病。

    賀明堯很沉穩的把水杯放下,施施然在她面前坐下,舉止動作,仍就矜持優雅。

    溫雨凝都懷疑他怎麼做到的,一邊無恥的做出那些粗魯的動作,一邊又能如此製作高雅。

    眼中迸射出決然的恨意,賀明堯看到突然擡手按住她的眼睛,“不要這麼看着我,會讓我生氣。”

    溫雨凝隨意揮開,往後退縮在角落裏,“我管你生不生氣,但你要是再不走,我就一定會生氣,滾出去!”

    賀明堯像是聽不到她的話,上下打量,很不滿的皺緊眉頭:“你應該好好調養你的身體,捐贈骨髓,也需要你有一個健康的身體,你的病什麼時候才能好?”

    溫雨凝整個愣怔,感覺時間似乎無限制的拉長,只有兩秒鐘的時間就像是一世紀那麼長,痛苦也顯得如此的沉重和讓他喘不上氣。

    腦海裏,瞬間有無數個跟賀明堯同歸於盡的想法。

    但最終都被她壓下來了,他聽到自己咬着牙露出嘲諷的笑,非常諷刺的說,“那真是抱歉了,我的病或許永遠都不會好,就算我好了,我也不會爲你們捐贈骨髓!”

    上次她已經說的如此清楚明白,賀明堯是根本不在意,此刻還隨意的揮了揮手,“我說過,你沒有選擇的餘地,不要再折磨你的身體,茶茶她等不及!“

    溫雨凝簡直要咬碎一口銀牙,感覺到喫縫間有血腥氣息,她惡狠狠的瞪着男人,突然就鬆開了緊握不放的手說:“如果我非要這樣呢?”

    賀明堯目光閃爍,神態仍舊沉穩,似乎篤定了溫雨凝沒有資格拒絕。

    “上次我已經說的很清楚,後果你無法承擔。”

    “你說的是那些人嗎?我無所謂,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溫雨凝很無力的靠在牀頭,呆呆的看着男人。

    兩人都不再那樣尖銳,溫雨凝是沒有力氣,賀明堯是不想吵。

    他皺起眉頭,覺得溫雨凝好像有點不對勁。

    便長久的凝視,片刻後嘆了口氣,“你爲什麼那麼牴觸?只是要你一點骨髓,又不是要你的命,而你的骨髓還能救下一條命,你一定要表現的這麼刻薄無情嗎?”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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