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茶眼中開出盛大的煙花,高興的渾身顫抖,都不知如何是好。

    她蹦起來掛在賀明堯脖子上,又哭又笑:“哥,我要嫁給你了,我要當你的新娘,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興,從我認識你的那天開始,我就一直在等這一天,我等了十幾年……”

    賀明堯就算再冷漠,此刻也不禁動容,手托住女人纖細的腰,默然不語。

    從這天開始,賀明堯就再沒出現過。

    溫雨凝看着牀頭的那幾個保溫瓶。

    這是男人存在過的證據。

    溫雨凝不禁想,賀明堯之前那種種維護自己的行爲還有體貼的動作,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

    雖爲自己感到不恥,但她還是默默的在心裏生起一絲期待。

    可這些期待,在往後的時光裏,也逐漸磨滅了。

    三天後。

    溫言再次出現在她眼前,冷漠的問:“你到底怎麼回事兒?你跟賀明堯之間到底怎麼了?”

    溫雨凝望着溫言問:“你在說什麼?”

    溫言煩躁的把手裏東西甩到她面前:“你自己看新聞,我還以爲你突然開了竅,這麼有能耐把賀明堯抓在手心裏了,原來還是那麼愚蠢和無能。”

    “就因爲你管不住自己的男人,搞得我在外面狠沒有臉面,現在各家公司都不給我面子,落井下石的更是不計其數,你把我害得這麼慘,還有心情躺在這裏,像個傻逼一樣,兩耳不聞窗外事?”溫言諷刺的話語,一字一句,無比的錐心。

    溫雨凝閉上眼睛,任由雜誌從自己面前掉落,她看着溫言,心裏失望到極點,徹底的麻木了。

    “我沒有害過你,既然你早就已經獨立於溫家,在外面自立門戶,那你好或者不好,都跟我毫無關係,我不需要爲你負責,畢竟你也從沒有爲我負責過!”溫雨凝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說出這些話,但這些話真的憋在心裏好多年了。

    對啊,憑什麼呢?

    憑什麼你們對我拿起刀槍劍戟,毫不猶豫的對我各種殘害,無數次的蹂躪,無視和辱罵毆打和譴責,我就必須受着?

    難道我就天生下賤嗎?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溫言呵斥,高高揚起手臂,“你現在真是越來越囂張,我以前有教過你這樣目無尊長嗎?”

    溫雨凝閉上眼睛別過頭,然而那巴掌沒有落下,賀明堯留下來的保鏢,緊緊的扣住溫言手臂,凝眉道,“溫先生,請謹言慎行,如果你下回再這樣的話,我們可不會與你客氣!”

    說完就不顧溫言掙扎,把人給趕走。

    溫言離去前,狠狠看過來的眼神,她這輩子都難以忘記。

    這才發現自己渾身都在顫抖,這麼多年了,她第一次這麼直接的反抗溫言。

    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但她現在做了,而且無比的暢快,但隨後心情卻跌落谷底,她難受地眼淚直落,蜷縮在牀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後來,手摸到什麼東西,拿過來一看,她卻立刻忘記了哭。

    模糊的視線裏,上面的新聞頭條簡直要炸裂她的胸腔。

    賀明堯與蘇雲茶在商場挑選戒指,疑似傳出婚訊?!

    賀明堯和蘇雲茶要結婚了,不然怎麼會挑戒指?

    照片上的女人笑若繁花,依偎在賀明堯懷裏,手裏摸着戒指,開心幸福的似這世上最讓人羨慕的那個。

    呼吸不經急促起來。

    溫雨凝緊緊抓着胸口,很難受的想,賀明堯不是不願離婚嗎?

    又爲何轉頭跟蘇雲茶買戒指呢?

    難道賀明堯終於厭倦了,要與她結束各種關係,與蘇雲茶進入婚姻殿堂?

    啊!

    轉念一想,溫雨凝愣愣的,雜誌從手指脫落。

    就算是如此又如何呢?

    這不是自己想要的嗎?

    可是爲什麼?爲什麼心臟那麼痛,爲什麼眼淚不聽使喚?

    好痛苦!

    快呼吸不過來了。

    正哭的難受,門口傳來敲門聲,她沒有理會,以爲是醫生和護士。

    到最後輪椅在地面發出了聲響,引起她的警覺。

    “哈哈,哭了?”

    溫雨凝睜開淚眼婆娑的眼睛,看到蘇雲茶坐在輪椅上,正歪頭託着腮,以一副欣賞的姿態上下打量她。

    充滿戲謔。

    “你哭的好慘啊,越來越醜了,不過你這樣的醜態,我看着卻無比舒爽,怎麼辦呢?”

    溫雨凝迅速把眼淚抹乾,冷冷的瞪着對方,“你來幹什麼?誰允許你進來的,出去!”

    她現在最不想見的,世界上只有兩個人。

    其中之一,就是眼前的蘇雲茶。

    蘇雲茶笑呵呵的,“別這樣啊,來者是客,我是來給你送請柬的。”

    一張設計精美的邀請函被丟到溫雨凝面前,溫雨凝沒有碰。

    蘇雲茶用下巴示意了一下,笑道:你應該已經猜到了,這場宴會的目的是什麼吧?沒錯,我馬上要跟賀明堯結婚了,這是訂婚宴,很快所有人都會知道明堯心理屬意的是我。”

    溫雨凝手指扣進被單,面上卻很冷淡。

    “那又如何,反正是我不要的,你愛拿不拿。”溫雨凝冷笑,“畢竟穿別人的破鞋,是你的專長。”

    蘇雲茶瞪大了眼睛,卻沒有生氣,嘴巴做作的捂着發出笑聲:“你還是這麼幼稚啊,就憑這麼幾句話,以爲就能刺激到我嗎?反正最後的贏家也是我,你再嘴硬,也沒用啊。”

    “滾出去!”溫雨凝看到這個女人,就覺得作嘔。

    蘇雲茶呵呵一笑,很悠然的把輪椅轉過去,到門口前又回頭說:“這麼重要的場合,雨凝,我邀請你來看看,到時候,可不要遲到哦。”

    “滾!”

    蘇雲茶笑着走了,溫雨凝把請柬狠狠地摔到地上,死死的瞪着,直到半夜,又把它撿起來。

    拆開的手指在顫抖。

    裏面是深綠色的請柬,精緻貴氣,上面用毛筆字,寫了邀請的字。

    下面的共同邀請人是賀明堯和蘇雲茶,這兩個名字堂而皇之的擺在一起,無比的刺眼。

    她卻沒發現這請柬只邀請她參加晚宴,卻沒有註明這晚宴到底是不是訂婚宴。

    她只知道,賀明堯和蘇雲茶要訂婚了,就在兩天以後。

    手將東西捏成一團,用力到顫抖,溫雨凝抱住膝蓋,蜷縮在牆角,痛的鑽心。

    翌日一早。

    她發現自己被人抱上了牀,而抱起自己的人,她渾身僵硬看去,而後失望。

    是方靖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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