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不啻剛剛指明方向的時候林淵還有點懵，瞅瞅遙遠的西方，狐疑的看着苟不啻說：
“就你這指頭胡亂一指，我哪知道豐都鬼城在哪，這一直往西飛下去，難不成你想讓我去西天極樂世界？”
“……看您這話說的，咱們只有東方常樂仙境，可沒什麼西方極樂世界。”
苟不啻眨巴眨巴眼，又指了指西方：
“您順着那條山脈一直往西飛，按着它尾巴的方向一路行下去絕對沒錯。”
“沒騙我？”
林淵依然用狐疑的眼神看着苟不啻，苟不啻翻了個白眼：
“信不信隨您，我是沒轍了，當年我就是這麼一路走過去了，廢了好幾百年的時間。”
“幾百年，你蝸牛啊？”
林淵能感知的出來，苟不啻沒有撒謊。
“沒辦法，當年只是個凡俗，四條腿捯飭的再快也趕不上飛。”
“四條腿，你還真是條狗啊？！”
“……狗這個名詞，您說出來咋就那麼難聽來？”
林淵如今的飛行速度遠超想象，如若在元宇宙的虛空，便是超越光速無數倍怕也能夠達到，不過在大地之上被限制了很多，否則會產生無法預測的後果。
急速在元明文舉天掠過，林淵發現了第五天的特點，那就是啥玩意都喜歡兩腳不着地的懸空，人是如此，就連城市森林也同樣如此。
一路遇到無數浮空島，個頭有大有小，可能是一片森林綠地，也可能是仙氣繚繞的仙都，最小的就只是一棵龐大的神木。
身下沒有半點土壤，裸露的根鬚伸向四面八方，林淵十分好奇，即無水又無營養，這棵樹是怎麼活下來的。
而且還活得挺滋潤，枝繁葉茂，碧綠無比。
這番景象其實很像魔星萬界墜落末世將臨那一陣子的模樣，只不過和魔星破破爛爛的浮空島相比，這裏的精緻了無數倍。
飛行兩天之後，浮空島漸漸變得稀少，蜿蜒的山脈依然悠長不見首尾，直到五天後，林淵纔看到山脈的終點，也就是苟不啻嘴中所說的尾巴。
真是尾巴，林淵想想一路所見，這條悠長山脈真有些神龍的模樣，保不齊哪一天就會化龍飛昇。
按照苟不啻所說，林淵順着山脈尾巴指向一路狂飛，又是兩日，浮空島消失，大地越來越荒涼，仙元之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
到得最後，仙氣半分不剩，就連無比稀釋的靈氣也寥寥無幾，放眼望去皆是荒漠沙丘，哪還有半分仙界的模樣。
“原來，仙界也有如此荒涼的地界。”
林淵輕輕點頭，這裏別說神國，就連蠻荒和冰雪大陸都比不上，若非要說象哪裏，倒有點和幽冥裏剛有些起色的白虎域差不多。
“……莫不是，所見之地，都進入了末世？”
想想仙界爲何要收割其他宇宙的本源，林淵忍不住嘀咕了一聲，緊接着便笑了，自己才見識了多大的地界就在這裏瞎琢磨，妥妥的鹹喫蘿蔔淡操心。
裝什麼大尾巴狼，先顧好了元宇宙再說吧。
又是數日過去，原本只是隨口而言的猜測，卻越來越像事實。
大河異常寬廣，莫說首尾，便是寬度，林淵也僅僅只能看到一條不清晰的邊際。
以他的眼力，怎麼也得有個千把公里。
苟不啻之前也說過這條無名大河，在他的說法裏，這就是元明文舉天主體和豐都鬼域這方福地之間的分界線。
河水顏色涇渭分明，東方元明文舉天一側碧波盪漾，西面則是純淨到極點，如同玻璃般的河水。
二色河水之間彷彿有看不見的分割線存在，井水不犯河水，一點相融的跡象都沒有。
緩緩跨過位於大河中央的分界線，原本稍顯燥熱的溫度瞬間降低了七八度，林淵恍然大悟，這還真是分界線！
不過不是河水的分界，而是兩方世界的分界線。
就像尤多拉曾經說的那樣，仙界是一個由無數世界無數宇宙重疊融合而成的超級存在，世界與世界之間並無空間壁壘，可以來去自如。
可即便沒有空間壁壘，但彼此間的規則還是不同，所以在跨過那條分界線時，依然會有異樣的感覺。
飛過大河，進入腹地，就連些許的靈氣也不見了，入眼處，除了死寂的沙丘再無他物。
無風無雲，什麼都沒有，若非還有慘淡日光落下，這裏就是完全的死地。
林淵搖搖頭，一路疾飛，身後氣流捲起的沙暴，爲這死寂的世界帶來一絲許久未見的靈動。
“那是什麼？”
林淵隱約看到，遠處死寂的世界有一個隱隱的絲線從天際垂下，在折射的日光照耀下時斷時續。
待飛的近了林淵才發現，這哪是什麼絲線，而是一座塔，一座超乎想象的塔！
壓抑住震驚的心情，林淵繞着高塔轉了兩圈，然後仰着頭忍不住感嘆：
“七級浮屠九層魔塔，這通天塔的層數不得以萬爲單位？”
通天塔很多，萬界墜落時，本源規則堆積起無數山脈，把那些入侵的世界牢牢包圍，形成宏偉的通天塔。
但是那些通天塔佔地寬廣，直徑大的數千公里都有，高度則能達到數十萬米。
但是和眼前這座塔相比，通天塔的名字便有些不太符實。
眼前寶塔直徑也就十幾米，和地球時代佔地大的古塔差不多，但是高度，卻高的超出了常理！
林淵擡頭，一眼望不到頂。
因爲無風無雲，此處視線極好，林淵感覺自己看個一兩千公里都是稀鬆平常，但是，依然看不到塔頂。
由於直徑太小高度太高，如此仰望寶塔，感覺就像一個巨大的弧線，一直通向九霄雲外。
林淵走入塔內看了看，裏邊什麼都沒有，除了空曠的大廳，便是螺旋狀通往上方的石質階梯，同樣一眼望不到邊。
從塔內出來，林淵皺眉想了想騰身直衝天際。
腦海總有種莫名的思緒纏繞，彷彿這裏和自己有什麼聯繫，他也非常想看看，這座不符合常理的寶塔，到底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