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剛纔的速度，飛過一兩千公里是有了，不但依然見不到塔頂，便是天際也未曾有半點變化，這座塔，這個世界，有問題！
林淵穿過空洞的窗戶進入塔內，盤膝而坐放開感知，立刻便發現了這座塔乃至這個世界的本相。
這是一個循環世界，只要達到一定的高度，這個世界便會首尾相接，成爲一個永遠繞不出去的死結，就像莫比烏斯環，無始無終。
不用想，此方世界肯定是人爲造成的，而這座塔，就是這個無限輪迴的根基。
想要解開死結，必須毀掉這座通天寶塔。
“……怎麼地，以爲我不敢破壞文物？”
林淵嗤笑一聲，一指點向地面。
率土之濱形成的規則之力瞬間籠罩天地，整座寶塔轟然化作沙塵坍塌，慘白的天際變色，日光依舊，卻有星辰點綴。
低頭俯視，距離大地不到百米，林淵笑了，感情剛纔自己成了小白鼠，一直在健身輪裏飛奔。
找準方向，林淵轉身剛要走，卻又擡起了頭，一張黃色的符紙，晃晃悠悠從高空飄落。
林淵伸出手，符紙自然而然落入手中，不太強烈的火焰升起，一個身穿太極道袍打着道髻，臉上皆是花白鬍須的老道顯出了身影，他抓耳撓腮的衝着林淵說道：
“能斷塔便能救世，平都福地的變故太過驚人，牽扯陰陽大道衝撞，老道我本事有限，實在無法解決。”
“再說了，我不過是偶然路過這裏，不能把這擔子就這麼扔了我肩上吧？”
“做出通天塔形成間隔小世界已是我的能力極限，下邊就看道兄的本事了。”
“告辭！”
噗的一聲影像熄滅，林淵笑了，這位老頑童道長挺有意思，熱心腸幫了一把，因爲能力有限只能勉強阻斷世界崩塌侵襲，還留下字符說明，是個有心人。
有變故，林淵回首，發現整個小世界正在慢慢消散，原本在遠方的大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自己逼來。
扭頭望向前方，灰暗的世界正在急速涌來。
“嗡~~！”
空間共鳴，間隔小世界徹底消失，灰暗的世界侵襲大河，原本透明的半邊河水變成灰黑色，和綠水交界之處發出嗤嗤的聲音，不斷有黑霧飄起。
溫度又下降了好幾度，呼出的氣已經變成白霧，林淵笑了，身後是混黃大地，身前則是灰濛濛的世界。
不是沒有光，而是光本就是灰色的，空中未有金烏，只有慘淡灰光灑落，如同黑白電視中陰暗的雨天，不見半分明豔色彩。
“這就是豐都鬼域？”
林淵眨眨眼，踱步走入灰濛濛的豐都鬼域，這裏給林淵的感覺很熟悉，和幽冥太像了！
與幽冥相似但更加慘淡的天空，氣息也是一樣的陰森森，就連規則都很像，從各方面壓制他。
只不過而今的林淵已和過去大爲不同，仙神之間的轉化，讓他的本質發生了徹底改變，區區一個小千世界，根本無法壓制他這般恐怖的存在。
只不過，林淵不太敢放開自己的力量，反而小心翼翼收縮自己的氣息，儘量順着豐都鬼域殘存的規則行事。
如果林淵硬要忤逆這裏的規則，恐怕小世界瞬間就會被震得粉碎，到那時真就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實錘了，這破地界就是一個和幽冥一樣的裏世界！”
林淵使勁點頭，八成是那個狗屁倒竈的陰陽大陣直接把表世界和裏世界進行了反轉，巨大的屬性變化直接把一方小世界給毀掉。
雖然還有很多搞不清的地方，比如本源世界的生物去了幽冥一樣能活，可這裏的，卻全死了。
而且元宇宙的裏世界是爲了調和表世界，可仙界的，卻又是爲了什麼？
不解之處很多，但林淵也不是來解迷的，大體有個猜測便妥。
繼續一路向裏，沒有任何生物，便是建築物也腐化的厲害，變成一堆堆五顏六色的砂礫和塵埃。
林淵從一處五彩土堆走過，身影帶起清風，塵埃飛舞，露出下方的碎石，幾道身影緩緩從碎石的縫隙裏鑽了出來。
此時林淵才真正明白，爲什麼苟不啻會說豐都鬼域是恐怖的陰間，因爲那些身影皆是通體冒着寒氣的死物。
呼~，一道鬼影撲向林淵，林淵沒有動彈，任由它穿體而過。
“……對一般的仙家來說，確實恐怖！”
林淵看着衣服上驟然冒出的厚厚寒霜搖了搖頭，極其寒冷，他這個掌握了水元素和規則的仙君都能感到一絲冷意，更遑論他人。
再就是，這些鬼影會吸食生命力，只不過林淵的等級相對鬼影高得離譜，鬼影連個毛都沒吸出來。
“死拙，這名字怎麼這麼怪異？”
看着智慧之眼顯示的數據，林淵直接咧開了嘴。
原本他以爲會看到亡靈或者鬼什麼的，結果就倆字，死拙！
“死拙，難不成是和生靈相對？”
林淵忍不住搖頭，生對死靈對拙，這到底是誰起的名字，可真夠簡單粗暴。
“啊~~~”
“啊啊啊啊~~！”
穿體而過的死拙似乎因爲沒有吸取到林淵的生命力而感到憤怒，半透明的身體震顫不停，發出尖利的吼叫。
緊接着大批死拙從地下冒出，同時發出吼叫，吵得林淵耳朵眼一陣陣發癢。
一把扣住剛纔穿過自己身體的那隻死拙，林淵猛的放開自己的生命力。
你不是想吸食生命力嗎，好，我就讓你吸個夠，看你能吸多少！
“嘭！”
生命力剛放開，死拙便嘭的一聲炸裂，直接消失的無影無蹤，連原本牽連的那些若隱若現的因果，也消失的乾乾淨淨。
“……原來是個銀樣鑞槍頭。”
林淵搖頭，雖然剛纔接觸的時間很短，但他依然清晰的發現，生命力和死拙體內的力量互相消減，這才使得死拙消失。
和生命力正好相反，林淵咋舌，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負生命體，不像亡靈和鬼魂，雖然它們是逝去的產物，但他們依然還是生命體，只不過屬性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