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獸國皇都。

    這些年的皇帝有點奇怪,不再擴充後宮,不再寵幸妃子,也不愛和皇子公主們交流。

    皇子公主們焦慮了,懷疑是不是皇帝發現了自己不是他的種。

    日日寢食不安,夜不能寐,就怕一不小心人頭落地。

    天一亮,皇子們公主們就入了宮,和自家母妃開始計劃。

    謀反是行不通的,想想當初帝姬和三皇子的下場。

    商議的最終結果卻是敵不動我不動,能苟着,就絕不冒頭。

    皇子們消停了,朝臣們也不站隊了,朝堂暗涌消失了,小可愛越來越無聊了。

    一日,她高坐皇位,面無表情地說道:“皇兒們,愛卿們,你們能不能不要這麼聽話,反對一下我的意見?謀權篡位,不好嗎?”

    皇子們一聽,嚇得腿發抖,也不計較曾經的嫌隙和仇怨了,整齊劃一地跪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訴說自己如何如何忠誠,如何如何愛戴自己的父皇。

    朝臣們緊跟皇子們的步伐,哭着訴說這些年的不容易。大有一副即便血灑河山,也要效忠皇帝的凌雲壯志。

    小可愛長嘆一口氣,失望地下了朝。

    皇子們朝臣們又開始惴惴不安了。

    難道剛纔哭的太假,說的不夠煽情?

    后妃們知道了,再次聚在一起,推算皇帝的言外之意。

    其中一個妃子突然發出靈魂三連問,“你們還擔心自己的孩子惹得皇上龍顏大怒?你們有孩子嗎?最近二十年,皇上來過後宮嗎?”

    沒有孩子的后妃們哭得驚天動地,讓內侍去傳消息。

    威脅皇帝,如果不寵幸後宮,她們都不活了。

    小可愛一聽這話,面無表情地說:“去,多送些白綾,毒酒,短匕和毒藥過去。”

    大太監心生歡喜。

    “皇上英明,那些娘娘們就不會這般鬧騰了。”

    小可愛繼續面無表情地補充:“她們誰想死,但又沒有勇氣的,或者一時半會兒死不了的,你帶些人去幫個忙。”

    大太監:……

    后妃們一聽,哪裏真地願意去死,都裝傻充楞,繼續聚在一起搞團建。

    大太監:……

    哎,他怕是史上最沒什麼用的太監了。

    影響不了皇帝的心思,佔不了后妃的便宜,左右不了朝堂,只能給皇帝傳個消息,吼個嗓子。

    還不如重新扶植個徒弟上來,自己繼續去練葵花寶典,好歹人生還算有點追求。

    小可愛面無表情地批准了。

    大太監沮喪地離開了。

    朝堂和後宮風平浪靜了,小可愛開始頻頻往承恩侯府跑了。

    進了承恩侯府,她也不和老侯爺交談,就是到處瞎晃盪,然後一臉興奮地離開。

    不久,陰謀論開始發酵。

    “皇上之前不是最忌憚承恩侯府了嗎?連兵權都收上去了。”

    “是啊,這的確是事實。可是爲什麼皇帝最近老去承恩侯府呢?”

    “難道說是看上了承恩侯府的哪個小姐?”

    “現在承恩侯府只有一個庶女七小姐顧彩雲,難不成是她?”

    “有可能!畢竟這七小姐近二十年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明明小時候還是沒有靈根,什麼都不會的廢物,說變就變。突然一夜之間,覺醒了傳說中只一千年纔會出現一個的空靈根,才華瀲灩,過目不忘。如果是我,我也會陷進去的,更別說看盡無數庸脂俗粉,想要追求小清新的皇帝了。”

    “可惜七小姐了……明明才二十幾的美人,就要嫁給好幾百歲的皇帝了。”

    “得了吧!你!這世間想要嫁給皇帝的人多了,誰在乎年紀了?你不想你家女兒入宮?”

    “呵呵,老弟,我就是說說而已。”

    “你們也只能這麼私下亂想了,難道你們沒聽到最近的傳言?皇上那方面……”

    忽然有人捂住說這話的人的嘴,怒道:“你不想活了,我們還想呢!”

    ……

    陰影將光明遮擋,緊跟着傳來一陣鳳鳴,引起無數塵土灰石飛揚。

    “這是誰?”衆人驚呼。

    “不知道啊。”

    “你們看,那鳥好像飛去承恩侯府了。”

    “難道承恩侯府傍上了大佬?”

    陰謀論再起。

    已經走遠的小可愛那面癱一般的臉狂喜不已,以風一般的速度,跑了回來,激動地看向鳳皇頭上的人。

    “主人,你終於回來了。”

    衆人:……

    這人究竟是誰?能夠讓皇帝如此卑躬屈膝?

    顧雲墨拍了拍鳳皇的頭,“以後停遠點,這麼高調做什麼?若是弄傷了人,失了人心怎麼辦?”

    鳳皇:……

    是哪個愛慕虛榮的女人剛纔指明要落在這裏的?

    可憐他這麼大的身軀,只能踮着一隻爪子,擡着一隻爪子,小心翼翼成這樣,只爲不傷到一個人。

    等顧雲墨一下去,他抖了抖毛,立刻縮小到只有成年麻雀大小的體積,落在顧雲墨的肩膀上。

    “唰!”犀利五爪划來。

    微風中,彩色尾羽緩緩飄落,似是落下的唯美帷幕。

    鳳皇痛苦大叫:“我的尾巴!你這個臭狐狸!我的尾巴啊!”

    撲上去,想要扇死這個小畜生,卻被對方抓着尾巴一陣亂扯。

    顧雲墨一手拉住一隻,怒道:“再打,我把你們一起烤了。”

    鳳皇哭唧唧,“主人你看,你好好看看!這隻壞狐狸拔了我的毛,以後找不到對象了,怎麼辦?”

    顧雲墨遞了個生髮液過去,鳳皇這才停止撒潑打滾,樂滋滋地喝了。

    紅狐雙手抱胸,冷哼一聲。

    蠢鳥!

    顧雲墨一手按在他的頭上,“他是隻鳥,是個畜生,你也當自己是畜生嗎?”

    正巧聽到這句話的鳳皇:......

    主人替他說話了,可——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

    紅狐幽幽地看向她。

    “蠢女人,你有把我當人看嗎?”

    顧雲墨左看右看,眼神飄忽,遲遲點頭,“嗯”了一聲。

    紅狐:......

    呵!女人!

    承恩侯府的人不識顧雲墨,可通過皇帝的表現,也知曉這是個不能隨便招惹的大人物,遂十分有效率地上報了。

    顧老爺子親自出門去接待。待見到顧雲墨,一時愣在原地。

    即便這次對方長出了頭髮,肌膚白皙剔透。

    氣勢較之之前更加深沉,讓人蔘不透,他依舊認了出來。

    這就是那天晚上的那個女人,是殺害顧雲裳的敵人,也有可能是那個曾經又傻又廢的孫女。

    有愧疚有憤恨也有疑惑,最終皆化爲一道嘆氣聲。

    他妥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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