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這臉色,宋民就知道他的要求,夭折了。
那幕後主使並不想讓他離開這個地方!
“殿下,他們欺人太甚!”宋九氣咻咻的喝道。
宋民卻像個沒事人一樣,呵呵笑道,“沒事,既然不讓走,那就呆着吧。我以爲他們還是稍微有點腦子的,結果,竟然一點腦子都沒有。如此一來,我倒覺得外面的那些兵應該是宋睿的人,之前我還以爲懷疑是太子的人馬。”
“他若是放我進宮,隨便找一兩個由頭,就能夠以非常正當的理由弄死我,亦或者要挾我。若是不放我進宮,那我就不能留。”
“可我就搞不明白,他這不殺我,也不讓我離開,把我軟禁在這裏,算是個什麼名堂。這操作令人有點迷啊,把我關在這裏有什麼意義呢?”
宋民是真的搞不懂,完全就理解不了他們這一番操作的深意。
這就讓宋民不得不懷疑,是不是他腦子太笨了,理解不了?
“殿下,您怎麼還能這麼輕鬆?他們的目的,說不定真的是心懷歹意。”宋九一臉擔憂的說道。
正如宋民難以理解這幕後主使的用意,宋九也很難理解,爲什麼在這個時候,自家殿下還可以想的這麼輕鬆。
現在是生死攸關的時刻啊!
有些無聊的宋民,又坐下開始吃了,“他們把我們囚禁在這裏,本來就是心懷歹意。但我這個手握幾十萬大軍的王爺,還是很有價值的。他們現在考慮的,應該是徹底的毀了我,還是利用我的價值。”
“限制我的自由,算哪門子事?”
宋九:……
不行了,他的內心有點崩。
就眼前這個處境,在宋九看來,已經糟糕上天了。
絕對沒有比眼下更爲糟糕的處境了,人身自由被限制,隨時有性命之虞,可就是在這樣的處境下,自家殿下面對任何事,卻都格外的輕鬆,好像就是在自家府邸之中一般。
這種心態,宋九感覺自己這輩子是不可能有了。
他轉身召集了麾下親衛,反覆叮囑了一句,“若有變故,拼死也要保護殿下離開!”
“喏!”
十二名親衛高手,此時的面色,也一個比一個嚴肅。
這裏是在京城,想要逃出去,並非易事。
而且,天知道外面現在是怎樣的一個天羅地網在等着他們。
……
二皇子府。
一個黑衣人躬身站在宋睿的面前。
“肅王想要進宮面聖?”宋睿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像是聽見了一個很好玩的笑話一般。
“是的,殿下!”
黑衣人應了一聲,說道;“是他的親衛統領出來傳的話。聲稱,肅王是得知陛下昏迷,這才進京的,我們不能攔着不讓肅王殿下盡孝。”
宋睿嘲弄的一笑,“要不是因爲這個事情,我們又哪來的機會將他囚禁在京城呢。”
“殿下,卑職覺得,您還是應當儘快有所行動便是,遲則生變。肅王在三輔之地,屯了二十餘萬的大軍。據卑職瞭解,這些將軍全都是肅王一手提拔起來的,若是他們得知肅王被困京城,恐怕會譁變。”黑衣人躬身說道。
說起這個事,宋睿就愁啊!
“你以爲本王不想早點動手嘛,可現在是太子監國。我安排人提的事情,幾乎全都被他給駁了。有太尉和大將軍在朝堂上那麼一站,如今朝廷又徵荊州牧爲司徒,這朝廷的大權,現在可是悉數落在了我那兄長的手中。”宋睿一臉不爽的唸叨道。
爲了應對宋民,他安排了一整套釜底抽薪的計策。
可現在,他手中無權,幾乎一件都辦不了。
黑衣人那唯一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精光微動,說道:“殿下,您或許可以嘗試和太子殿下暫時合作。合力拿下肅州、幷州兩州之地,先行削弱肅王的實力。”
“肅王,強的不僅僅是軍,還有政事和商業。如今的肅州,人口隱隱直追荊州、益州。而且肅州的商業,繁榮到就算是京城也要望其項背,京城如今火熱的那些風物,幾乎全都源自肅州。”
宋睿靜靜的思考着,兩隻手不安的搓來搓去。
黑衣人說的這些,他都清楚。
肅州的繁榮和強盛,現在誰不眼紅?
龐大的人口,那就是源源不斷的兵員,和稅收。
繁榮的商業,那就是一堆又一堆的錢!
他連替換肅、並兩州的官員都準備好了。
可是,他現在無權安置。
更讓宋睿感到惆悵的時候,他現在看不明白太子的安排。
太子到底在圖謀什麼,他看不出!
看不出具體的企圖,那也就無法對症下藥。
“走,先去會會老七。”
宋睿想了一圈之後,還是決定暫時先不跟太子談合作了。
他覺得,在宋民那兒,會有突破口。
“喏!”
黑衣人頗爲遺憾的看了一眼宋睿,點頭應喏。
……
已經宵禁的空曠街道上,巡邏的將士緊張的奔走着。
宋睿的車駕出了府邸,就直奔瑞香樓。
巡邏的將士看見宋睿的車駕,當做全然沒有看見,自動一側繞行。
雖然宋民失去了外面的行動自由,但在瑞香樓,他卻是絕對自由的。
因爲黃鶯三姐妹這個變故,宋民又要了一間上房,給安頓了下來。
這個時候,宋民已經睡下了。
睡得還挺舒服!
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竟成了宋民起兵以來,睡得最舒服,最輕鬆的時候。什麼事都不需要去想,安心的呆着就是了。
他不需要去考慮該如何安排肅州的政事,也不需要去考慮大軍的統籌。身上所有的擔子,在這個地方,一下子好像全部都卸下來了。
宋民睡得賊踏實。
可宋民和那十二名親衛卻沒有絲毫的睡意,也不敢有睡意。
兩名親衛像是鷂子一般,精神高度集中的持刀站在屋頂。
屋頂上是如此,大堂、走廊裏也是。
十二名親衛,分守四個地方,宋民的房間則是重中之重。
咕咕~
當宋睿的車駕到來的時候,守在屋頂上的侍衛高手,瞬間就發現了。
咕咕的聲音響起,宋九立即全身戒備的到了窗口,側過半個身子,看向了外面的街道。
“是二皇子的車駕!”
宋九低喃一聲,看向了牀榻上睡得鼾聲四起的宋民。
他稍微思量,壓低聲音對手下侍衛說道:“你們盯緊點,不要打擾了殿下休息,我去下面看看!”
“喏!”
宋九下來的時候,正好迎上宋睿進店。
宋睿的目光好像根本沒有宋九這樣一個人,他環顧着瑞香樓一般之中還算一般的陳設,嘀咕道:“老七這都什麼口味,怎麼就挑了這麼一處地方。身爲天潢貴胄,什麼樣的勾欄去不得,竟然跑到這般糟粕之地。”
宋九毫不遮掩的提着唐刀,隨時準備着拔刀。
“我家殿下自有安排,不知二皇子深夜前來,是有什麼指教?”宋九的神色冰冷,毫不掩飾對二皇子的敵意。
宋睿看了一眼宋九一眼,轉身卻教訓上了他的護衛統領宋康,“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你們都是宗族挑選出來精銳,怎麼到了人家這兒就對主子這麼忠心,而你天天想着回宗族繼承你家那點小生意?”
“殿下,我……我就跟您說那麼一次嘛!”宋康頗爲鬱悶的說道。
“你還敢嘴硬,我這個二皇子怎麼就不管什麼都比不上老七呢,真是令人唏噓的不行。人不行,地不行、運氣也不行,氣惱的不行。”宋睿一臉鬱悶的嘀咕。
這話倒也不是故意說的,宋睿還真就是這麼想的。
他時刻有一種,父皇既然都已經有他這麼優秀的一個兒子了。
幹嘛還要生那麼多!
這不純粹是給他找壓力和不痛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