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回的功勞,誰也別想搶!
他是主動請纓北上的,就算是爲了那萬戶百姓的封賞,他也得拿出真真的架勢幹一波。
“兄弟們,看仔細嘍,那不是敵人,那是你們即將摟到手裏銀光燦燦的銀子,是能堆滿房間的錦緞。都給我衝!”徐茂典用自己粗獷的大嗓門,做了一番動員,再度調動起將士們殺敵的積極心。
他的話一層層,一遍遍的傳遞了下去。
然後,這支五萬人的大軍,沸騰了。
騎兵打馬先行,和隆五所部來了個狹路相逢的橫衝直撞。
交戰不過盞茶的時候,有一支騎兵出現了。
戰馬呼嘯間,如蝗蟲過境般的箭雨,就招呼了下來。
是李冠山所部!
肅州的弩箭,如今已是盛名在外。
而李冠山所部,更是將弩陣練出了精華。
徐茂典的臉色忽然間變了!
兩支萬人以上的騎兵,他感覺戰勝起來有些困難。
可還沒等他做好決斷,又一支騎兵打斜刺裏衝了出來。
依舊是浩浩蕩蕩的一片,一眼掃過去,就可以判斷的出來,絕對萬人以上。
這一刻,徐茂典有些慌神了!
嗶了狗的!
他這個運氣怎麼這麼衰。
本以爲能撿一波軍功,結果竟遭遇了三支大隊騎兵。
“後軍變前軍!撤!撤退!”
他高聲呼喝道。
敵人這樣的陣容,不撤不行。
騎兵和步卒之間,本就存在着戰鬥力上的差距。
尤其這三支騎兵,一看就是難纏的角色。
肅州騎兵,那畢竟是和匈奴騎兵能一決高下的騎兵。
徐茂典不敢託大!
然而,他的命令剛剛下令,大軍慌亂的纔開始後撤。
後面忽然又殺出來了兩隻騎兵,一左一右,直接衝進了他們的大軍。
眨眼間的功夫,就把徐茂典這五萬大軍一分爲二。
徐茂典徹底的慌了!
這是陷阱!
這絕對是他們早就準備好的陷阱!
十萬左右的騎兵,合圍他這可憐巴巴的五萬騎兵和步卒混合的大軍。
這……還打個屁!
二話不說,徐茂典立刻下令朝着下辨城的方向突圍!
……
兩個多時辰後。
徐茂典、駱祁、嚴會三人站在下辨城的城頭上,看着城下又整整齊齊的五個方陣,一個個垂頭喪氣的。
“簡直不是個東西!”徐茂典憤憤罵道。
就在一個多時辰前,他率領着三千多人,順利突圍,和剛剛出城的駱祁所部回合一處。
結果三人還沒有商量出個所以然,肅州軍——又來了!
兩支肅州騎兵直接攆着徐茂典這支殘兵殺了過來。
衆人不得以,只好再度回到下辨城防守。
駱祁斜瞅了一眼徐茂典,“徐將士是在罵誰不是個東西,咱倆誰也別說誰,你不也吃了敗仗了嘛!”
徐茂典知道自己這話引起了誤會,憤怒的伸手一指城下說道:“我罵的是他們,你看看,看看,他們這又是在故技重施。”
“抱歉,我以爲你在罵我。”駱祁長呼一聲,生無可戀的靠着城牆站定,“他們簡直沒有把我們當一回事。”
嚴會點頭,這事情已經很明顯了。
肅州軍確實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
而事實是,人家肅州軍好像也沒有必要把他們放在眼裏。
“兩位,現在該怎麼辦?”徐茂典問道。
此刻,他心中的痛苦就跟那秋霜一般。
他的萬戶封賞——沒了!
駱祁看向了嚴會,嚴會搖了搖頭,他現在還能有什麼辦法?
敵人的拳頭太大,任何的心思就算用了也是白用。
加上徐茂典這支殘兵,現在這城中的兵力才僅僅一萬冒頭。
敵軍十萬左右的騎兵,十倍於己。
真要發起狠來搞他們,那簡直不要太容易。
“先等等看,靜觀其變。”許久之後,嚴會才說道。
他實在是沒法子了,也只好這麼說了。
駱祁:……
一陣無言的他,想不出來更好的辦法,也只好如此了。
……
宋民最近徹徹底底的過上了他曾經夢寐以求的日子。
每天晚上都是大被同眠,而且各種花樣都不帶重複的。
各種小道具,在心靈手巧、擅長舉一反三的姬茜手中,不斷的推陳出新。
在溫柔可愛,但性格狂放的曹安容的帶領下。
姬茜和欒小谷,徹徹底底的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然後……宋民的身體就越來越虛了。
但他依舊還是抵抗不了古風裝的強大魅力……
他現在每天晚上的情況大致是,一面扶着腰,一面兩眼放精光。
益州指日可待,宋民萬萬沒想到,他卻先要不行了。
深夜的高門大戶內,李伯和宋九像兩隻禿鷲,一左一右的蹲在宋民所住院子的房頂上。
最近一段時間,宋九離李伯的距離越來越遠。
他現在非常擔心自己會被這個老匹夫給帶歪了,變成曾經那個他比較討要的人。
爲了避免這種情況的出現,宋九現在刻意的選擇離李伯遠點兒。
宋九眺望着一輪圓月高懸的夜空,目光忽然間凝成了一道劍影。
“老傢伙,有人來了。”宋九低喃了一聲。
正低頭藉着月光鑽研最新畫冊的李伯,頭也不擡的嘟囔了一句,“我知道,一羣心高氣傲不知所云的賤人,理他們作甚。”
宋九很平淡的說道:“可他們是奔着我們來的!”
“知道了,那就讓他們來吧!”李伯依舊連頭都沒有擡一下。
朦朧的夜空下,一頂青色的轎子浮空而來。
轎子前面掛着一盞走馬燈!
擡轎的是四個不知道是人,還是可以稱之爲鬼的傢伙。
兩男兩女,皆頭戴可戳天的高帽,整張臉像是被面粉刷了一般白的嚇人,嘴脣紅的也像是剛剛喫過人。
轎子無聲無息的停在了李伯和宋九的面前。
宋九雙手抱劍,豁然起身,“來者何人?王爺王駕在此,無關人等,速速退去!”
此刻的宋九,整個人如同他懷中的那柄寶劍一般,隨時準備着出劍。
“咯咯!”一陣瘮人的笑聲從轎中傳出,“本座御神峯使者,奉峯主之命,勸你二人棄暗投明。”
“御神峯?什麼狗屁不通的東西,滾!再不走,休怪刀劍無眼!”宋九勃然大怒,直接喝道。
一個連名字都沒有聽說過的東西,大半夜的突然跑來指指點點。
宋九嚴重懷疑是王爺太仁慈了,導致什麼阿貓阿狗都想來秀一秀自己的存在感。
還讓他們棄暗投明,簡直可笑!
“咯咯,半步八品的高手,倒也值得我出一次手了。”轎中那人輕笑着說道。
那笑聲聽在宋九的耳中,完全就是一個不男不女的賤人。
李伯緩緩收起他心愛的畫冊,擡頭問道:“不過問世事多年的御神峯,如今也要插手俗世之爭了嗎?”
“喲,這老頭看着眼熟啊!這天下大勢歷來都是我御神峯擬定,又何來插手只說?肅王越界了,所以,他得死!”轎中之人說道。
宋九雙目如劍,凝視着這頂青色的轎子,大拇指輕輕挑起了劍柄。
吱呀~
就在這時,一聲輕微的開門聲響起。
一個衣衫有些散亂的年輕人,從房間裏面走了出來,仰頭看向了天空中那頂青色的轎子,慵懶的開口,“我剛剛好像聽到有人想要我死?誰啊?站出來,讓你爸爸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