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青背對着大門,看不清身後那些人的臉,也沒有人能直視他的面容,無知者無畏,被殺手排行榜上的那些人看到這一幕,能驚的下巴都掉下來。

    七年了,竟然還有人敢挑釁這位,真正的勇士啊!

    “森鷗外,首領的死是你動的手腳吧!那個叫太宰治的小子和你是一夥的!”

    “把首領之位交出來,我們能大發慈悲留你一條性命!”騙人都不走心,眼裏的殺意比夜晚的圓月還明顯,黑手黨有個毛線的慈悲。

    “沒有那條狗護着你,你有什麼資格統領整個港口Mafia!”

    空青一句話都聽不進去了,滿腦子的“狗”直接刷屏,字體紅色加粗,無比刺眼,幾乎要燒燬他所有的理智。

    羽涅玩了這麼久的遊戲,第二次玩的面帶微笑,春風般和煦,捏着手柄的手青筋暴起。

    第一次是撿到太宰治那天,她把人狠狠的錘了一頓,直接綁回來,現在小孩兒乖的不行。

    前任首領的殘黨大多是和他本人一樣的昏庸角色,真正有本事的人在這種敏感的時候極有自知之明,要麼選擇中立,要麼早已被森鷗外這個狗逼策反,跳出來妄圖短時間內二次篡位的都是沒腦子的貨色。

    簡單概括一下情況就是,不是我說,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我的規矩你知道,全部解決,不留活口,善後自負]空青起身,背對着森鷗外打手勢,絲毫不把敵人放在眼裏。

    森鷗外笑眯眯的點頭,作爲師兄,他自然知曉青年的行事準則,港口Mafia是時候清理一下了,垃圾太多,礙眼。

    “青請便,想做什麼都行,今天是特別的,當然可以做一些特別的事情。”

    空青製造泡泡的手一抖,原本作爲護罩的球硬化,直槓槓的砸中了森鷗外的腦門,接觸的地方紅腫一片。

    不要把全滅敵人說的這麼猥瑣,這篇文才剛開始,它還小,你放過它吧。

    爲了防止發生“支援我的對手,痛擊我的隊友”這種傻逼事件,泡泡瞬間軟化,將被友軍誤傷的首領吞下嚴密保護。

    宛如動物園裏表演雜技的猴子。

    “[夢境幽靈]怎麼會在這裏!”有人認出他了,心慌意亂擺在臉上,甚至顧不得掩飾,悄悄後退。

    在場的人都是在裏世界待了足夠久的高層,既然聽說過這個從某方面講響噹噹的名號,思及這人鬼詭譎莫測的狠辣手段,有不少人心生退意。

    現在想走是不是太遲了?

    不知不覺間,綿密的泡泡悄然攀附在敵人的心口,水蛭一樣貪婪的吸取着不知名的能量壯大自己,透明的屏障膨脹開來,最終形成了致命的腫瘤。

    生命受到威脅,衆人醜態畢露。

    有人試圖攻擊,當場暴斃,屍骨無存。

    有人跪地求饒,豈料空青對敵人毫無憐憫之心,轉眼送他去見了上帝。

    有人想要暴力破開首領辦公室大門逃逸,心口的泡泡極速膨脹,短短三秒,失去了生命力的敵人軟倒在地,被別人輕輕一碰,化成一地煙塵。

    暴怒狀態下的空青升檔殺神佛擋殺佛,將最後一個敢用槍口對着自己的紅名弄死,房間內只剩下兩個人。

    空青終於消了氣,逐漸冷靜下來,坐會兒沙發上,泡泡脫離了宿主,緩慢而輕柔的飄在主人身邊,看上去人畜無害。

    泡泡裏封存的生命力算是以不同形式存在的能量,能做炸.彈,也能做紫藥,效果多變,居家旅行必備良品。

    可惜能力強,副作用也強,他相當於小半個奶媽,能讓瀕死的人多瀕一會兒,和死神臉貼臉跳探戈,在收取的生命用完之前都不用擔心真的厥過去,當然耗盡之前沒得到治療的話該死的還是要死的。

    很雞肋,又很實用,很適合夏目漱石給他貼上的損人利己的標籤。

    [夢境幽靈]是裏世界的人給他起的綽號,除了泡泡飛出來很夢幻之外,還有一方面原因是他的異能力等級滿級了,並且開發出了新的使用方法,相較於以往動不動就血花四濺一片紅的情況,敵人死得更加悄無聲息。

    【生命宛如泡沫】作爲陰招,好用!方便快捷,不留痕跡,實乃殺人放火必備技能!殺手值得擁有!

    森鷗外無視了辦公室平鋪了一層的屍體,似是感慨,又像稱讚:“師弟的能力更上一層樓了呢,不愧是老師最得意的學生,真厲害。”

    空青無動於衷,伸出手。

    森鷗外對師弟的財迷屬性心知肚明,掏卡的動作宛如從他身上割肉,滿臉肉疼,就這一筆單子,他小金庫的三分之二沒了,明明師弟巨有錢,偶爾慈善一單絕對在可承受範圍內,爲了自己的錢包着想,他決定試試討價還價,萬一成功了,能省下來好多。

    “親愛的師弟真的不考慮打折嗎?師兄快要喫不起飯了,買賣不成仁義在,交個朋友可以唄,我們師兄弟三年的情誼就這樣變成了冰冷的金錢關係,你都不會心痛的嗎?”

    空青直接把卡抽出來,塞進口袋,誰和你講仁義,交個錘子的朋友,你個老陰批離老子遠點!

    空青:[我們是不是還有一場切磋]

    森鷗外:“………………”爲什麼這種時候你記性這麼好?

    空青頂着一張撲克臉,白瞎了這一副好皮相:[我會下手輕點的,你放心]

    森鷗外嘆了口氣,知道這一頓揍是逃不了了,(被迫)欣然赴死。

    五分鐘後,空青神清氣爽的從首領辦公室裏走出來,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的好心情。

    將手機裏的照片上傳到系統論壇,@了一下單主,任由樓逐漸擡高。

    工資到賬,終於有零花錢給亂步買糖果了,他要去趟超市大采購。

    羽涅一個宅女,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在遊戲裏逛也是逛,用安裝包提高一下像素,風景還是不錯的。

    打一份工,一舉兩得,心情舒暢,空青毫不拖泥帶水立刻走人,至於還留在港口Mafia的太宰治,森鷗外會照顧他的,活着就行,個糙老爺們沒必要活的跟大家閨秀一樣精細。

    話雖如此,青年還是在路過/重讀/太宰治的房子時往冰箱裏添了許多東西,以蟹肉罐頭爲主,牛奶爲輔,附帶一堆小零食。

    沒什麼營養是真的,好歹餓不死,養了宰六年,心願從剛開始的白白胖胖充滿希望到現在的健健康康活着就好,鬼知道他經歷了什麼。

    時間就是一隻不停搖晃的手,再炸裂的可樂經過它無情的摧殘也變成了一杯老涼茶。

    大包小包的從超市出來,空間辨認了一下方向,決定先將東西帶給亂步,然後獨自去東京。

    橫濱不愧是做港口城市,相較於內陸的封閉和閉塞,祂更加開放,更加自由,微風送了海水的腥鹹氣味,像他常用的海鹽味的洗衣粉。

    這座城市兩極分化嚴重,有寬敞乾淨的街道和平凡卻美滿的百姓,也有四處流浪,夾縫中求生存的孤兒,暗藏殺機,將DC電影裏虛構的哥譚拉入現實。

    最離譜的是,港口Mafia的初衷居然維護正義,並且一直在向這方面努力。

    就離譜!

    去武裝偵探社的路上途經鶴見川,空青看了這條備受太宰治寵愛的神奇的河,停下了腳步,靜靜的注視。

    他和家裏那兩個最不讓人省心的孩子所有的羈絆都起源於此,距離他們初次見面竟然已經過了七年了,白駒過隙,歲月如梭,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羽涅沒有那些多愁善感的心思,玩個像素風遊戲把自己玩抑鬱就太搞笑了,潘明綠能笑一年。

    她看見這條河,只能想起來那爽到飛起的一巴掌,不僅打醒了太宰治,也讓她真的對這個遊戲上了心。

    話說距離鶴見川不遠的小巷子裏也發生過不少事,比如,某隻三花的貓。

    六年前。

    “喵~”不遠處有喵咪的叫聲傳來,少年轉頭,一藍一金兩雙眼睛對視,他渾身肌肉猛然僵硬,三花貓蹲在他五米開外沒動,氣氛有些凝滯。

    羽涅噗呲一聲笑出來,躺倒在地毯上,抱着牛油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沒人操縱,屏幕裏的空青一動不動盯着貓貓,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現在的情況有些許複雜,總之就很尷尬,因爲三花腦袋上四個大大的黃綠漸變色字體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寫着——夏目漱石。

    你說我是裝作啥都不知道呢?還是裝啥都沒看到?

    話又說回來,這位大佬幾年前就開始變成貓,然後在橫濱到處踩點了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該怎麼辦!來個人救救我!

    而此時在貓咪眼中,少年渾身僵硬,卻沒有惡意,似乎是不習慣被弱小的動物靠近,看向他的眼睛裏透出一兩分新奇(錯覺)。

    意外的是個好孩子。

    下一秒,孩子放鬆肌肉上前兩步俯身,動作有試探的意味,手輕輕的摸着小貓頭上橘色的部分,指尖輕輕點了點貓咪柔軟的耳朵尖兒。

    三花貓還在觀察,視情況決定今後的行動,被觀察對象收回手,出手迅速的把它抱起來,拉成一隻貓條,目光在尾巴根兒徘徊。

    三花的公貓呢。

    三花·夏目漱石·貓:“………………”

    突然感到一絲羞恥…………

    空青木着臉,羽涅嘿嘿嘿嘿,佔到大佬的便宜了,開心。

    潘明綠看着笑的一臉猥瑣的閨蜜,複雜的說道:“果然貓的天敵是狗。”

    貓咪頭上的氣泡省略號都快頂出屏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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