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錦夭一頓,擡頭就看見容貴妃雄赳赳氣昂昂的帶着一隊宮女太監,連城訣負手跟在一邊。

    好傢伙,這是什麼仗勢?

    “來人,將皇后拿下!”容貴妃氣勢十足,得意溢於言表。

    侍衛得令,蜂擁而上押住陶錦夭,青竹又氣又急,可礙於身份地位只能憋屈道:“不知娘娘犯了什麼錯,貴妃娘娘要如此作爲?”

    “這有你說話的份?”容貴妃一個眼刀殺過去。

    陶錦夭身子骨爽利不少,被猛的押住只有些輕微的疼。

    “貴妃這是何意?”她面色平淡,嗓音不疾不徐。

    容貴妃輕嗤,“姐姐何必明知故問,都到這份兒上了,還有必要藏着掖着嗎?”

    陶錦夭擰眉。

    “來人,把這塊給本宮全翻一遍!”容貴妃瞧着本就松過的痕跡,心中更加肯定。

    連城訣神色沉淡冷峻,也不出聲制止。

    太監們頓時上前,卻被陶錦夭喝住:“你們敢動一下試試?”

    她擡眸看向連城訣,“皇上這是不想要那兩樣東西了?如此興師動衆且不讓我安生,可是背了諾言。”

    廢了千辛萬苦松好的土,還撒了種子,要是被這綠茶破壞了,多糟心?

    容貴妃握住他的胳膊,模樣頓時小鳥依人起來,“皇上,你看姐姐怎麼這樣,您可是一國之君,竟還拿這個威脅您,哪裏有將您放在眼裏嘛。”

    她聲音嬌滴滴的,陶錦夭聽着忍不住皺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容貴妃卻以爲她是惱羞成怒,心中很是得意,“皇上,只要臣妾在,就定不會讓您受這委屈。”

    她眸色一冷,吩咐下人,“還不快點!”

    宮女太監們忙不迭過去徒手刨土,陶錦夭眼睜睜看着褐色種子被翻出來,心中鬱悶的不行。

    一刻鐘後,被刨的亂七八糟土裏,除了雜草石子,什麼都沒有。

    容貴妃面色一白,又急又怒,“怎麼會沒有呢?是不是你動了手腳,提前把東西藏起來了?”

    陶錦夭總算知道她想找什麼,輕嗤一聲,“你以爲我會把那麼重要的東西放在土裏?容貴妃,麻煩你做事動點腦子。”

    連城訣臉色冷硬,目光森然,“那你在做什麼?”

    “種地啊。”她坦坦蕩蕩對上他駭人的視線。

    “這種鬼話,你以爲皇上會信?”沒有看見意料之中的東西,容貴妃此時怒火中燒。

    陶錦夭不鹹不淡的挑眉,“信不信隨你們啊。”

    “你!”

    連城訣面色冰冷,聲色如霜,“放了皇后,朕還有要事要處理。”話落,步步生風。

    容貴妃心中一慌,下意識追喊:“皇上!”

    然而連城訣卻是看也不看她一眼。

    陶錦夭活動活動手腕,笑着諷刺:“偷雞不成蝕把米。”

    “你說誰呢!”容貴妃咬牙切齒。

    她挑眉:“這裏除了你還能有別人?”

    容貴妃怒瞪着她,火冒三丈,卻無論如何不敢再對她動手。

    “沒事兒就早點回去,別在我這兒瞎晃悠,煩的很。”陶錦夭毫不客氣的譏諷。

    容貴妃簡直要氣炸了,“咱們走着瞧!”

    她撂下狠話,拂袖離去。

    陶錦夭垂眸瞧着被翻得亂七八糟的土,無語凝噎,“青竹,把這些土都弄回去吧。”

    好在種子還沒用完,這些就當實驗了。

    午時,青竹端了飯菜過來,一臉不高興。

    “發生什麼事兒了?”她問。

    青竹又氣又怒,“娘娘,那些個宮人嘴碎的不行,到處傳您精神不正常,我去拿喫食時,與她們爭辯,她們卻根本不聽!”

    陶錦夭忽的笑出聲來,“跟那些人計較做什麼,她們就是個看熱鬧的。”

    她重傷從地牢裏出來,勉強保住小命,卻突然種地還驚動了貴妃跟皇上,在旁人看來可不就是精神不正常嗎?

    “我就是氣不過。”青竹嘟囔着放下飯菜。

    陶錦夭嗤笑,“這世上不平之事太多了,若件件氣不過,豈不是爲難死自己?”

    青竹一聽,頓時有些慚愧。

    主僕二人安安靜靜喫完飯,便各自歇息了。

    午後的冷宮除了幾聲鳥叫,未曾有其他動靜,倒算得修身養性的佳地。

    只這寧靜僅維持了半個時辰。

    一羣閒下來的宮女奴才從後廚跑出來,紛紛往冷宮去。

    爲首的是個年長的姑娘,叫秋水。

    她率先到了院門口,多少有些興奮激動:“快,咱們去看看這個罪奴皇后如今究竟是什麼模樣,指不定跟話本子寫的那樣,得了什麼失心瘋,人畜不分呢!”

    衆人哈哈大笑,無所顧忌。

    如今這宮中唯有貴妃纔是她們後宮未來之主,誰不知道貴妃與罪奴皇后不和,看熱鬧的同時要是還能埋汰埋汰罪奴皇后,說不定還能討得貴妃娘娘高興呢,一舉兩得的好事。

    衆人闖進院子,紛紛打量起來。

    有膽子大的宮女踩了腳松過的土,“要說種地我可不信,咱們不如看看這罪奴皇后裏面埋了什麼東西?”

    此話一出,幾乎是一呼百應。

    “我也不信,一個失心瘋的還能種地?”

    “在冷宮種地,說出去都笑掉大牙,虧她能想的出來!”

    衆人七嘴八舌的抨擊,手上也不閒着,紛紛刨起土來。

    聒噪的動靜傳進殿裏,吵醒了正在午睡的陶錦夭。

    她擰眉擡頭,透過窗戶一看,院子裏竟聚集了不少人。

    陶錦夭慢悠悠的打了個呵欠起身,青竹也在此時醒來,睡眼朦朧,“娘娘,外邊兒好吵。”

    “該幹正事了。”她笑着點了點青竹的額頭,“同我一起出去看看。”

    換了身衣裳,陶錦夭走到殿門口,好整以暇的望着,倒是跟在後邊兒的青竹瞧見後,又驚又怒,往前衝了幾步:“你們在做什麼?都給我住手!”

    怒吼聲傳來,衆位宮女奴才紛紛應聲看去,瞧見她二人,完全不在意。

    “都成罪奴了,還有什麼好神氣的,要不是皇上仁慈,早死八百遍了。”有不服氣的宮女不屑的碎嘴道。

    陶錦夭勾脣走到臺階前,睨着那宮女,氣勢逼人,“是嗎?”

    那宮女被這氣勢震到,一時無言。

    “我的地盤容你們撒野?好大的狗膽。”她說的不疾不徐,目光卻逐漸冷沉,“青竹。”

    青竹心領神會,擼起袖子一個飛身衝過去,一巴掌甩在那宮女臉上,手法迅速的將人胳膊反剪。

    “咔——”

    骨裂聲傳來,宮女面色慘白,猛的一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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