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生活的朝代十分保守,用上了這樣的落款,無異於是直白的說自己是她陶錦夭的舊情人!

    信中又強調是原主父親的安排,字裏行間都在消磨陶錦夭的防備。

    但陶錦夭左思右想,也未想起原主身邊曾有過什麼深情男二。

    畢竟她只是個悽悽慘慘炮灰罷了,書中着墨並不多。

    “娘娘爲什麼不開心?”青竹欣喜不已,卻迎上了陶錦夭的沉悶臉色,“奴婢覺得相爺如此安排是對的,如今局勢不明,陛下下一步不知會如何安排,您每一天都要活在危險之中,奴婢也難以放心。若能出宮有個藏身之處,也是好的……”

    “青竹,你真覺得這會是父親安排人送來的信嗎?”

    陶錦夭嘆了口氣,“正是因爲局勢不明,父親纔不會輕舉妄動,看似此時帶我出宮能保全我的性命,可我若是真逃了出去,丞相府就沒有任何的退路了。父親如今人在牢中,若是我逃了,難道皇上會放過他?”

    以陶丞相的才智,斷然不可能去冒這個風險,貿然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

    青竹懂了陶錦夭的顧慮,倏然覺得高興不起來了:“娘娘說的是,奴婢想得太簡單了。”

    她只是盼着陶錦夭能不必再喫這些苦。

    翌日,青竹準時端了飯食回來。

    陶錦夭對今日的飯食留了份心,免得自己的牙再受那無妄之災。

    竹筷在米飯裏撥弄兩下,果真是被陶金夭翻出了個和昨日一樣的木筒。

    還給她安排“竹筒飯”呢,可真是有閒心思。

    陶錦夭拆開木筒,取出了今日的紙條,下意識將紙條上的內容讀了出來:“子時一刻,冷宮西側宮牆,我帶娘娘出宮。人多眼雜,請娘娘獨自前來。”

    強調讓她獨自前往,可疑程度再加三成。

    經過陶錦夭昨日的敲打,青竹對這來路不明的信件十分鄙夷:“娘娘,奴婢幫您將此物丟了去!”

    陶錦夭卻又攔下了她:“扔了做什麼?難得有人給咱們安排這一齣戲,我可得好好看看,究竟是誰有這麼好的心。”

    入夜,陶錦夭命青竹去和冷宮中的掃灑宮女借了兩身舊衣,與青竹一起扮成了粗使宮女的模樣。

    一切準備妥當,青竹左看右看,始終覺得差在了哪裏,又忽然大悟,將一條面紗系在了陶錦夭的臉上。

    陶錦夭詫異:“戴它做什麼?”

    青竹有些拘謹的笑說:“娘娘的長相實在是太出衆了,不遮着一點兒,還是容易被人看出些什麼……”

    在她眼中,陶錦夭本就是十分出衆的長相,近來竟是出落的愈發好看了,根本沒有人在冷宮的落魄悽楚。

    陶錦夭笑她油嘴滑舌,與人說笑了兩句,便藏在了西牆的樹後去。

    約摸着時間快要到了,月光下的確出現了兩道身影。

    與陶錦夭“相約”好的故人是未出現,站在牆角的,分明就是四下張望的容貴妃與一個鬼鬼祟祟的侍衛!

    容貴妃壓低嗓聲詢問道:“那賤奴的長相你可記住了?”

    侍衛淫笑兩聲,躍躍欲試地搓着手:“記住了,記住了!想不到屬下這種出身,也有機會一睹皇后娘娘的芳澤,多謝貴妃娘娘賞光。”

    “真是便宜你了。”

    容貴妃心中亦覺得此人心性不正,可她要的就是這不正的心性。

    平心而論,這侍衛只是尋常人的長相,但這流裏流氣的低劣氣質要爲這副普通至極的長相減分不少,能把這份“榮光”賜給他,着實是便宜他了!

    容貴妃冷哼一聲:“你只管把你那蠻力都招呼在她身上,拿她泄了欲就是,若是換了平時,只怕你連妓子都召不起罷?事情若辦好了,本宮重重有賞。本宮就不信這賤奴被抓到與侍衛私通,做出如此有辱皇室顏面的事,陛下還能留她一條賤命不成。”

    侍衛被容貴妃嘲弄得很不是滋味兒,仍要強顏賠笑:“貴妃娘娘說的是,屬下一定辦好您交代的事,讓那小娘們腿軟!”

    “滿口污言穢語!真是心腸歹毒!”

    青竹盡全力壓低嗓音,聽容貴妃如此安排陶錦夭,心中生出一陣惡寒,怒不可遏。

    陶錦夭倒也佩服此人的魄力,她都已經遷到冷宮了,容貴妃竟然還不肯放過她。

    她在容貴妃的眼中,難不成就這麼有威脅?

    可既然容貴妃都如此看重自己了,陶錦夭自然也不能沒有任何的回禮。

    見容貴妃與侍衛分開,陶錦夭當即交代青竹:“你解決那侍衛,我擺平容貴妃。”

    “是。”

    青竹藉着牆角的陰影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到了侍衛的身後,侍衛滿腦子的腌臢心思,根本不曾察覺有人靠近自己,被青竹一磚放倒,倒在了地上。

    容貴妃以爲自己大計將成,欣欣然地想要挑個地方藏身,待一會兒親自來捉姦。

    陶錦夭跟了兩步,抄起一旁的掃帚敲暈了容貴妃,默默將容貴妃拖回了西牆下,隨性地摞到了侍衛身上。

    陶錦夭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她費勁心思的這些安排,還是送還給她自己吧。”

    青竹點頭,兀然警覺起來:“娘娘,附近有腳步聲。”

    此時想走路回冷宮已然是來不及了,陶錦夭索性在青竹的攙扶下爬上了牆,暗暗慶幸白日在這兒留了把梯子。

    青竹先一步跳下牆,“娘娘,您跳下來吧,有奴婢在下面接着,準不會讓您傷到了的!”

    “要不……你再等我一會兒?”

    陶錦夭踩在了梯子上,有了着力點,這處牆檐竟然成了很是不錯的“觀景臺”,不僅能看到西牆那邊的動向,還能看到更遠的景象,夜色又剛剛好能成爲她的庇護,簡直堪稱完美。

    只見容貴妃的貼身宮女走在最前端,爲身後的連城訣一行人掌燈帶路:“奴婢便是在這兒聽到了那難以入耳的聲音,着實是叫人臉紅,這世上怎能有如此不知羞恥的人?奴婢記得冷宮中住着的只有皇后娘娘,應當不會是皇后娘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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