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似乎來了興趣,輕輕往前仰着身子胳膊肘放在眼前的桌面上,手腕託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這就是在打她的臉了,陶錦夭想。
明明知曉她同連城訣是夫妻,竟然還問連城訣有沒有喜歡的女子?這不是擺明了認爲連城訣並不愛她麼?
是她不值得被愛?
“自然有,他是我夫君,難不成還有夫君不愛娘子的?”陶錦夭不甘示弱,理了理額前碎髮。
其實若換到平日,她必然會因爲忍不住暴脾氣,同這青蓮開撕。
畢竟手撕心機婊白蓮花綠茶女是最解氣的事。
可眼下還用得着縣令,而且陶錦夭有其他法子去懲治。
“自然有啊。”青蓮像看白癡一樣盯着陶錦瑤,無辜的眨眼:“不是罷?難道連這麼最基本的事,陶姐姐都不知曉?這世間,除了情愛,最大的是利益,二者相互牽制。有時還存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種大多不是真愛!”
青蓮耐心爲陶錦夭講解起來:“我多說一句,陶姐姐莫要生氣。我覺得連大哥看陶姐姐的目光中根本沒有愛意。”
去你大娘!
陶錦夭此刻很想爆粗口。
她見過綠茶女,卻未曾見過能綠茶到這種地步的。
她將青蓮上上下下打量一通,不由的正視起了面前的女子,覺得應該對其刮目相看纔是。
如今可以確定,清蓮並非一般女子。
也不像她表面上看起來的那般沒心機。
和後宮的女人不同,青蓮不是胸大無腦型的。
當然,這青蓮根本是平胸。
“這個我自然是知曉,而且……”陶錦夭託長尾音,她上前兩步,靠近青蓮:“我其實心知肚明,你對我家夫君有意思。”
青蓮登時紅了臉,又羞又惱。
她攥緊手中的帕子,朝着陶錦夭忽閃着,最後別開了臉:“姐姐,飯可以亂喫,話可不能亂說。”
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陶錦夭,見其未曾面色大變,方纔又嬌羞地扭了扭身子:“更何況,連大哥身邊已經有了你。哪怕他對你沒有感情,我也不能同你共侍一夫罷?”
其實青蓮在發出此疑問的時候,明明心中已經有了決定,卻還要在她面前虛情假意。
陶錦夭擺了擺手:“無礙,如你所說,我們夫妻之間並沒有特殊的情感,我可以幫你。”
青蓮瞳孔擴大,她覺得不可思議。畢竟在她看來,像連城訣那樣的男人,便是完美無缺,站在她面前宛若神只下凡,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應該自行慚穢。
生的一副好皮囊不說,有錢又有權,有哪個女子會得而不惜?
可眼前的陶錦夭看起來似乎真的毫不在意。
逐漸打消了心底的疑慮,青蓮緊緊握住了陶錦瑤的手:“陶姐姐,你真的願意撮合我同連大哥?”
“願意願意。”陶錦夭點頭如蒜搗。
“你是不知我家那位夫君吶,他一向喜歡品嚐美味的喫食,想要得到他的青睞,還是需要親自下廚做好的喫食。”
陶錦夭開啓胡謅模式,她站起身一臉篤定,按住了青蓮的肩膀:“不知青蓮妹妹,你可有聽過一句話?”
“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手逐漸用力,一雙手緊緊握住了清蓮的肩膀,“所以呀,青蓮妹妹。你可不要再做啥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了,有時候,還是得爲愛犧牲一下。”
清蓮在見到連城訣的第一眼時,便已經完全淪陷,如今不過是讓她下個廚,自然是甘之如飴。
“我來教你。”陶錦夭拍着胸脯保證。
青蓮未曾拒絕,只是卻適時地提出了心中的疑惑:“不是說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便抓住一個男人的胃麼?像陶姐姐你如此會做喫食的人,爲何從未抓住連大哥的心?”
這話一真見血,陶錦夭腦門兒上的筋抽抽,心下自然也是一緊。
她轉着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良久方纔想到一招妙計搪塞過去:“這個……”她磕絆:“誰說他不愛我?只是我一直未愛上他罷了。所以纔想把他往外推。誰喜歡誰帶走。”
青蓮明顯不信,但將將在陶錦夭這裏得了好處,她也不會讓陶錦夭下不來臺。
交給青蓮廚藝一事便這麼定下了。
翌日一大早,陶錦夭便被清蓮的敲門聲給驚醒。
想到答應過的事,她也不好意思賴牀,只得拖着疲憊的身子下了廚房。
像青蓮這種半分廚藝也不精通的姑娘,納新高檔喫食是十分複雜的,教會她也不現實。
陶錦夭便從最爲基礎的油炸糕點開始。
先是活好面,加入白糖,將糕點揉成各種花型。
起鍋燒油,待油溫加熱後,陶錦夭開始往裏頭放糕點。
但她不過做了個糕點模板。
她的目的是爲了讓青蓮依着葫蘆畫瓢。
可萬萬沒想到,青蓮竟然菜到這種地步,她所做出來的各種糕點的形狀……嗯……
陶錦夭觀察許久,最終終於總結出究竟像啥。
呃……完全像是懶羊羊腦袋上頂着的那坨粑粑。
她有些無語,人家大家小姐哪怕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可實則個個心靈手巧。
但凡動起手來,都能信手拈來。
可爲何這青蓮如此獨樹一幟?
手殘也不能捏成這種形狀。
陶錦夭有些尷尬地揉着腦袋,“你需要將糕點輕輕放入油鍋中。”
青蓮照做。
但她看着熱滾滾冒着白氣的油,還是生了膽怯之心,想要退縮。
“要不然你幫我放罷。”
陶錦夭笑看她:“怎麼?這麼容易便放棄?先前不是同你說過麼?只有你親自所做纔算是心意。”
青蓮沒法子,只得順從去做。
只是,她怕碰到油,便將糕點高高舉起,竟然直接扔了進去,而在此之前,陶錦夭已經躲得遠遠的了。
聽得尖叫一聲,青蓮哭泣起來。
“我的手,疼,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