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僱的人看起來瘦弱,根本比不上許良,自然不敢靠近。
老闆怒罵一聲,將那人一把推開,吐了口塗抹,擼起袖子親自走上前來。
陶錦夭卻在他靠近許良的一剎那,直接將種子問題說出來:“你這可是熟種子,恕我直言,已經被煮熟了的種子都可以吃了,怎麼還能種出植物?”
老闆動作僵硬,腳下像是被鋼釘固定住了一般,無論如何都動彈不得,他有些難以置信。
良久,陶錦夭揹着手在這店鋪當中巡視一番,發現這房間裏的楊樹苗竟然也有大問題,她蹲下身子,將楊樹苗查探一番:“這些苗恐怕也存活不久了,建議儘快處理了。”
老闆哭喪着臉,忽然像是一個孩子一般,低聲抽泣起來,他坐在地上,拍了拍大腿:“我怎麼如此倒黴?”
聽這老闆的話,似乎其中有諸多曲折,莫非還有她不知曉的祕密?
陶錦夭居高臨下地盯着老闆,手伸出去後,卻又趕忙收回,她嘆了口氣:“不妨將你的難處說一說,興許我還有法子幫你。”
陶錦夭覺得她最大的缺點便是喜歡多管閒事,可事實上,哪個多管閒事,卻也都是喫力不討好。
譬如此番來西北之地一事,她果然是心太軟。
“其實我覺得……”陶錦夭扶額,爾後她看着老闆:“借一步說話?我可以緩解你眼下的困難。”
老闆將其他買種子客人的種子都給他們退掉,爾後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知陶錦夭。
據說一個月前,這西北之地來了位喫齋唸佛的和尚,據說可憐這西北之地的災難貧瘠,便特意帶了可以在乾旱地種植的種子前來,只是想過幾頓素齋。
店鋪老闆當時一聽這些,哪裏有不心動的道理,當時便好喫好喝地招待和尚留了下來。
看到和尚拿出來的種子無論色澤還是軟硬度,的確同平日裏種的尋常種子大不相同,店鋪老闆愈發相信其說的話,最後竟被哄騙的花了重金購入這些種子。
只是種子價格一直售賣的不低,大多數人也不願意以身試險,自然不相信這種子能在乾旱土地種子。
所以便一直拖延到現在。
店鋪老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也只是想要撈回本錢罷了,畢竟上有老下有小,我也需要銀子來維持生活。”
陶錦夭看老闆那沒出息的模樣,嘖了一聲,頗爲痛快道:“這些種子我要了。”
她見店鋪老闆眼裏閃過光亮,便率先將其想法扼殺在了搖籃裏:“不過我得事先說明,賣給我的種子必須按照你本錢來說,倘若讓我得知你多賺一分,那我收回購買你種子的話。”
她如今省喫儉用,只是爲了解決旁人的難題,便花重金購買一些廢品回去。
陶錦夭再次痛恨自個兒心地良善。
一旁的許良自然也是滿臉不解之色,他扯住陶錦夭的衣袖,開始勸說:“姐姐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如今爲了可憐旁人,便如此麼?我屬實是無法眼睜睜看姐姐爲了旁人委屈自個兒。”
她讓老闆將那些東西包起來運到府上,卻是適時地增加的條件:“老闆,我還有一要求。”
老闆聞此,以爲陶錦夭又要砍價,畢竟沒有誰會傻到花那麼高的價格買這些沒用的廢品。
可完全不曾想到,她竟然是要買些好的糧種。
老闆這鋪子可算是方圓十里最大的店鋪了,想要進過多的種子,他這裏最是合適。
但與此同時,陶錦夭還有個要求,便是需要老闆答應她要保密。
不過是守口如瓶,便能不賠本,還能多賺那麼多銀兩,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不答應纔是傻子。
老闆如今已經開始在盤算究竟能賺多少了。
陶錦夭付了定金之後,老闆便開始張羅着將種子運到連府裏。
而陶錦夭自然不會傻到單純因爲可憐老闆便花重金去買那麼多與她而言沒啥用的種子。
她吩咐老闆:“若是那大師再來給你推薦種子,你可以繼續要,我照單全收,當是你幫我一個忙。”
做這些,陶錦夭是因爲想到了土地沙化,她思索良久,還未回過神來。
店鋪忽然闖進一人。
那人以高大身影擋在門前,陶錦夭眯眸看去,瞬間冷起了臉:“爲何我到哪裏你都能跟來?”
連城訣大步流星走至她身側:“去用膳。”
其實陶錦夭知曉連城訣能如此已經是服軟了,可她仍舊不想輕易原諒。
在心知肚明的情況下,玩物如何能不討厭主人?
“放手!”陶錦夭拼盡全力甩開了連城訣的手,卻聽聞後者重複了一遍:“用膳!”
無奈,若是不答應連城訣,想必照他的性子,恐怕會僵持不下,事態的嚴重性已經超過了她的想象。
無奈之下,陶錦夭只得鬆了口:“也罷,不過是陪你用膳,有何不可。”
她側頭:“有勞老闆將種子給我送到。”
老闆點頭哈腰,畢竟陶錦夭是他的大客戶,自然要討好着點兒。
不過老闆開始暗中猜測三人的關係,這兩男一女,看起來關係撲朔迷離,大抵是上演了二男爭一女的戲碼?
“許良,我們走。”
許良甜甜一笑,緊緊跟在了陶錦夭的屁股後頭。
這鎮子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
值得慶幸的是,哪怕西北之地經歷了這麼大的劫難,還有些百姓能堅持將自個兒店鋪開着,強行維持。
小酒樓中的飯菜花樣極少,根據小二哥所描述,便是這些做喫食菜餚的菜,都是在其他地方運輸而來,實屬不容易。
陶錦夭點了酒樓中的特色菜,竟然是素菜。
她有些沒胃口,像她這樣無肉不歡的人,喫素簡直是凌遲。
“小二哥,這裏的葷菜都有啥?”
“紅燒豬肘,醬香鴨還有……”小二哥掰着手指頭算,陶錦夭打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