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美人忽然眼尖地看到了屋外頭的那道身影,她忽然靈機一動,爾後趁勢朝着宮人倒去:“哎喲。”
美人兒投懷送抱,宮人自是欣喜若狂,他一把將李美人抱入懷中,爾後低聲嘀咕:“早如此便是了。”
手撫摸上那張似玉皮囊,宮人笑意更甚。
李美人趁那道身影靠近前,便開始推搡宮人:“莫要如此,雖如今我已成了最爲卑賤之人,可我也不能容忍你如此欺負。”
連城訣立於宮人身後,李美人驚恐地瞪大雙眼:“皇,皇上!”
宮人笑得十分陰險:“你以爲你用皇上來做恐嚇我便信了?”
接下來,宮人只覺得肩頭一重。
他下意識地轉過頭去,接着整個身子僵硬,差點兒嚇尿了褲子。
哆哆嗦嗦地跪下,宮人倏然:“皇上,奴才該死,求您饒命啊。”
連城訣抿脣,居高臨下地盯着那如同螻蟻般的宮人。
李美人趁機也跪下。
一咬牙,她豁出去一般朝着連城訣猛地磕頭,腦門兒處都磕出了血漬:“是妾該死。”
方纔的情景連城訣都看在眼裏,但是此刻他屬實是懶得理會李美人。
李美人如何與他無關。
可是這當口,李美人卻低聲抽泣起來:“皇上,妾有時候甚至想過一死了之,但是又覺得不甘心。”
她垂眸,眸中閃過一道精光:“不過這種事也怨不得皇后娘娘,她只不過不曉得有宮人前來,也不曉得宮人對妾起了歹意。”
雖然口頭上說不怪陶錦夭,可是李美人的話意有所指,全然是在控訴陶錦夭管理不嚴,纔會引起這種事。
恰好,陶錦夭站在門外將李美人的話盡數聽入耳中,她雙臂環胸倚着門框,嘲諷之意很是明顯:“若是你能在這小公公靠近你時高生大叫,本宮不信,他還會靠近你。”
李美人沒想到陶錦夭這正主竟然在,她只覺得有些尷尬,良久繼續哭慘:“娘娘,奴婢只是……”
倏然想到了啥,李美人怒指宮人,口中不停地控訴:“是他,拿匕首逼迫奴婢……”
宮人慾哭無淚,畢竟李美人所說的乃是事實,他竟無從反駁。
最終宮人被拉了出去,他的求饒聲不絕於耳。
陶錦夭盯着李美人:“只要捱過這一年,你仍舊能迴歸原來的身份,你倒是無需懼怕這些。”
李美人聞此,嘆了口氣。
她原本想趁着此次機會讓連城訣給她一次機會,但是未曾想到半路殺出位陶錦夭。
恨急了陶錦夭,卻又無可奈何。
李美人看着陶錦夭,最終還是裝作一副柔弱的模樣:“娘娘說的是。”
由始至終,連城訣都以旁觀者的角度來審視發生之事,愈發覺得陶錦夭的所作所爲十分有意思。
摸着下巴,連城訣眯眸。
陶錦夭將視線轉向了他,“不知皇上今日怎的有時間來此?畢竟此處是冷宮,皇上這種尊貴之人,怎麼能來此?”
連城訣忽然在腰間拿出一小瓷瓶交給陶錦夭,“這裏面是大補之物,用來給你補身子。”
一聽這個,陶錦夭登時想到了先前因爲自證清白獻身一事。
李美人看二人眉來眼去,有些起雞皮疙瘩,氣鼓鼓離開。
盯着李美人的背影,陶錦夭莞爾一笑:“皇上,您的美人兒喫醋了,還不想法子去哄哄。”
連城訣冷笑,卻廣袖一揮,一把將陶錦夭攬入懷中:“怎麼?朕倒覺得你纔是喫醋的那位。”
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哆嗦,陶錦夭乾笑一番,她推開了連城訣:“皇上,請自重。”
將那瓷瓶扔給了連城訣:“而且臣妾覺得應該補的並非臣妾,而是皇上。”
聞此,連城訣當做了羞辱之話,他面色沉了下去,一手握住了陶錦夭的手腕:“需不需要補,一試便知。”
陶錦夭登時理解了連城訣話中含義,她登時拒絕:“皇上說笑了,臣妾並不想嘗試。”
陶錦夭想了想,決定同連城訣攤牌,畢竟若是一直這般下去,給人造成誤會便不好了。
關上房門,陶錦夭拉着連城訣在牀榻一旁坐下:“皇上,我……”
冷宮中所有陳設都極爲破舊,哪怕經過修繕,還是未曾用上好的檀木牀。
如此一坐,牀榻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
原本在關門地一剎那,陶錦夭這種行爲便給冷宮的宮人造成了好奇心,此刻牀榻聲一響,宮人皆是圍了過來。
以爲陶錦夭同連城訣行某事。
陶錦夭看窗子前人影晃動,前去開窗。
“你們這些人,本宮同皇上的交談也敢聽,當真是不想活命了麼?”
那些宮人一鬨而散,紛紛按部就班,有多遠躲多遠。
“皇上……”關上窗子,陶錦夭原本想要繼續方纔的話題,可是連城訣卻忽然開口。
“去沐浴罷。”
良久,陶錦夭方纔領悟到了連城訣的意思。
原來連城訣是誤會了她的意思,陶錦夭又氣又惱,一時間不知應該作何反應,她乾笑一番。
連城訣看她這幅模樣,以爲她是不好意思,便提議:“若是不想伺候朕,那便一起洗罷。”
這可十分不妥,陶錦夭退後兩步:“皇上,其實臣妾一直有些話想說。”
陶錦夭緊緊地握緊衣袖,她想要離開,所以打算全盤托出。
“臣妾同先前終究不一樣了,想必皇上應能看得出。”陶錦夭不敢直接將她不是原主的事和盤托出,只能用這種法子,隱晦地道出。
連城訣倒是很快地領悟。
縱然先前早有準備,知曉此陶錦夭,興許非彼陶錦夭,可當真親耳聽陶錦夭說出來時,還是不由自主地感到有些驚恐。
“皇上,臣妾終究不是這裏的人,求皇上放臣妾出宮,當是給臣妾一個自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