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事情一傳出去,江南市這邊的P會肯定會被切割開的,至於其他地方的事情,我們也管不了。”段遠說道。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可以,但如果要將所有的惡行都扼殺,僅靠他們幾個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像是p會這種級別的勢力,狡兔三窟,今天打不死,明天又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個趙衝,在p會里面地位不高不低,隨時可以找到替代他的人。
王瑾雯沉默,但眼眸中卻閃過一抹堅定的光芒,似乎在內心做了某種決定。
段遠看在眼裏,沒有多說。
很多事情無法簡單的用話來說服,只能不斷地去經歷,從中才能獲取經驗和看法。
江南文科大學的事情告一段落,剩下關於P會和邪修的事情就交給了張春他們去跟進。
這一天,段遠又一次被請到了法徒局。
“段遠,這次叫你來,第一是讓你領上一次的獎勵品,還有另外一件事,就是想跟你探討一下未來。”張春說道。
段遠點頭。
“關鍵是,有一個人想要見你。”張春說道。
就在這時候,一陣清風吹過,段遠忽然間頭皮發麻,渾身汗毛豎起,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
當段遠回過神來的時候,一個穿着白色衣袍的老者已經坐在了他的面前。
老者拄着的龍頭柺杖一下就吸引了段遠的注意。
鋥亮的包漿,古樸的氣息,雙眼的位置有一種光芒收斂的幽暗,彷彿能將人的精神給吸進其中。
這是法器!
相比之下,老者的容貌平平無奇,就像是公園裏下棋吹牛皮的老大爺。
“這位是秦老。”張春倒了兩杯茶:“接下來你們聊,我就先出去了。”
張春離開,帶上了門。
屋內就剩下段遠和秦老兩人,窗口清風徐來,房間中氣溫宜人,但段遠卻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壓力,彷彿被大山壓着一樣喘不過氣,渾身大汗淋漓。
“放輕鬆點。”秦老開口一笑。
頓時間,段遠感覺壓力全無,就好像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鬆開了。
這老傢伙,很強。
段遠心中一凜,是自己這段時間的表現太過出彩,將法徒局背後的老傢伙給炸出來了?
對於法徒局背後有高手的情況段遠從未懷疑過。
事實上,能夠推動上層改變大的戰略方針的,絕非泛泛之輩,必須展現出絕對強勢的力量,纔有足夠的說服力,只是段遠沒有想到,這麼快對方就找上門來了。
“你並不是你所說的那種冰靈體。”秦老看着段遠道。
“前輩知道冰靈體?”段遠用疑問代替回答。
秦老擡眼看了段遠一眼,頓時間讓後者再一次感受到沉重的壓力。
但再來一次,段遠沒有畏懼,反而是將他心裏面的氣性給激了起來,體內靈氣運轉,強行擡起了頭。
秦老眼中閃過一抹驚異之色,有意將壓迫收了一收。
“我有誠實的義務嗎?”段遠臉色蒼白,嘴角帶着冷笑。
“沒有。”秦老閉上眼睛:“但你最好誠實一些,否則我也沒有留下你的義務。”
“要殺我就動手。”段遠大笑道:“老先生千里迢迢,百忙之中抽空過來,就是爲了來殺我?”
“我以爲你是所謂的冰靈體,才跑這麼一趟。”秦老臉上情緒沒有任何波動:“但你不是,所以你的價值比我想象的要低,價值越高,我的容忍度就越高,你只有誠實交代清楚問題並且真心爲法徒局辦事,等以後實力提升上來了,纔有討價還價的資格。”
“這麼說,你是特意來壓服我的?”段遠冷然道。
“你不需要理解爲壓服,可以理解爲點撥你。”秦老聲音不大,口吻卻帶着一股不可違逆的味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現在是關鍵時機,一切都要爲大局考慮,你回去將所知道的事情寫成報告,通過張春遞交上來,之後會有對你的安排。”
段遠神情冷漠,一言不發。
法徒局代表正義,段遠從內心上也認同他們的做法,但當對方挾持着大義的名分來壓迫他,要他成爲一個聽話的傀儡的時候,他內心卻更多的是憤怒。
他有自己的方法,自己的道路,做不到言聽計從。
“這就是你們的做派嗎?”段遠冷冷道。
“力量,就是一切。”秦老冷漠道:“你沒有拒絕的資格,也沒有拒絕的權利。”
“那就動手吧。”段遠眼底之中一股邪魅的氣息散發開來,他心中有一股暴戾的氣息在擴散着,即便是他本人,也說不清究竟是他本心如此,還是他體內的魔性在影響着他。
“你覺得我不敢殺你?”秦老眼皮一擡,渾濁的雙眼之中閃過一抹殺機。
“你敢。”段遠扛着巨大的壓力:“但又如何?”
重活一世,段遠絕不願意隨波逐流,他不可能交出自己的祕密,更不可能去選擇相信法徒局。
歷史已經證明,法徒局已經失敗過一次了,如果自己選擇了屈服,那麼未來就不會有什麼改變。
“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秦老語氣冰冷:“你有一些天賦,但如果不能爲我所用,那就是一個定時炸彈,與其等你成長起來,倒不如現在就將你毀滅!”
說話間,段遠感受到全身上下傳來的劇烈痛楚,他的皮膚在快速龜裂,鮮紅的血液從傷口處不斷地流出。
這是六品以上的實力。
在絕對的力量差距面前,經驗和技術很難帶來什麼改變。
全身鮮血淋漓,染紅了衣服,但段遠端坐椅上,巋然不動,他看着秦老,眼眸之中毫無畏懼。
重活一世,段遠比所有人都更加珍惜生命。
但同時,他也比其他人更明白自己所追求的是什麼,不該退的地方,哪怕是死,他也不會後退!
看到這一幕,先前一直心有乾坤的秦老眼中也不由得透出了一抹遲疑。
“爲什麼?”秦老開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