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天明心中充滿不甘。
他來打壓段遠，是法徒局上層的授意。
秦萬九怎麼會忽然出現在江南！？
這不是故意玩人嗎？
擡頭看着段遠嘴角帶笑地俯視自己，華天明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不可抑制。
“你做得太過了，先回去吧，你們玄陽宗還能在江南市收徒。”秦萬九語氣平淡：“但我也是有脾氣的，不甘心，可以讓你師父來找我。”
“今日的事，玄陽宗一定會記住。”華天明咬着牙道。
“等等。”段遠說道：“你不是說要殺我嗎？怎麼，我就站在這裏，你怎麼不敢殺？”
張春嘴角一扯。
拱火這種事情，那妥妥是段遠的本心。
“段遠，你不要太囂張！”華天明目眥欲裂，牙齒咬得嘎嘣響，要不是被秦萬九壓制住，他現在就衝過去將段遠生生撕碎。
“我囂張怎麼了？”段遠鬧事不嫌大：“你有本事過來打我啊？你這狗孃養的，你就是一條狗，現在不就只能趴在那裏麼？”
張春眼皮直跳，他感覺段遠這麼拱火下去，遲早會出事。
果然，現眼報立馬就來。
蓬！
段遠忽然間也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壓力，周圍的空氣似乎一下子變成沉重，整個人不禁想要跪倒下去。
這是單純的靈氣壓迫，不是術法，而是一種修爲上的力量碾壓。
“老秦，你打自己人！？”段遠咬着牙，運轉靈氣強行支撐。
“差不多就行了。”秦萬九也打壓一下段遠，他還沒有打算跟玄陽宗撕破臉。
“差不多！？”段遠冷冷道：“今天他們打上門，死了多少人？他們不僅是我的下屬，也是你的，他們就這麼白白死了！？”
“這件事，我會找玄陽宗要個交代。”秦萬九語氣有些不善。
“所以我說你不行！”段遠大聲道：“你們的路走不通的，跟宗門妥協，就是與虎謀皮，你們以爲你們有走鋼絲的技術，能保持平衡，但你們沒有，結果……“
段遠的話還沒有說完，秦萬九已經加大了壓迫的力度，逼得後者直接跪倒下去。
“段遠，不要說了。”張春連忙說道。
除了張春，在場的所有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秦萬九的出現，給了他們生存的希望，但秦萬九對他們生命的漠視，卻也一樣讓他們寒心。
實際上，他們早就知道自己價值不高，只是自己沒有實力，只能選擇沉默，可段遠卻直接將這些話給說了出來。
華天明來這裏殺人，你秦萬九現在能夠殺了他，卻不打算動手。
哪怕大家都知道秦萬九有他的顧慮，但那種被漠視的感覺依舊不好受。
沒有人說話，但大家都在心裏面默默地站到了段遠一邊。
“我偏要說。”段遠咬着牙，強行運轉靈氣，他只有二品的修爲，根本無法抵抗秦萬九的壓迫，全部身體的力量和強大的意志支撐。
段遠雙手支撐，指甲扣着水泥地，鮮血因用力過猛而流出：“這就是爲什麼我不會加入你們，我不會成爲你們的一份子！”
他何嘗不覺得憋屈？
只不過，現實就是現實，現在沒有跟宗門撕破臉的基礎，也沒有這個共識。
段遠的嘴巴被閉上了。
在絕對的力量差距面前，意志並沒有太多的作用。
現場死一樣的寂靜。
“華天明，你回去吧，今天的事情你們不要再糾纏，我會跟你師門好好談的。”秦萬九暗歎了一聲。
上面想要藉助華天明打壓一下段遠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他也打算好好藉此好好磨鍊一下段遠，但他沒想到段遠居然剛烈如此，一上來就直接殺了王龍，跟華天明撕破臉，將雙方放到了不死不休的境界。
華天明陰沉着臉，向段遠遞出一道威脅性的目光，起身離去。
段遠不能說話，也站不起來，心中充滿了屈辱與不甘。
“爛泥扶不上牆，這羣法徒局的傢伙，心裏面就只想着妥協！”段遠心中暗道，他對自己選擇的道路也更加堅定。
法徒局靠不住，他只能自己建立起自己的勢力，這江南就是基礎。
自己腦海之中的記憶和知識，必須用來交換到足夠的利益，將自己的力量給建立起來。
歷史的潮流滾滾向前，他無法力挽狂瀾，但卻可以下一個保險，爲自己和家人增加多幾分的生機。
…………
會議室中。
秦萬九，張春，段遠三人共處一室，段遠和秦萬九都黑着臉，張春噤若寒蟬。
房間裏面的氣氛，壓抑到極致。
“那個，事情已經過去了。”張春小心翼翼地打破沉默。
“沒過去！”秦萬九和段遠幾乎是異口同聲。
“段遠，讓你當這個江南市的負責人，不是讓你跟上面對着幹的，你之前殺了玄陽宗的人，你以爲能夠瞞得住嗎？人家宗門長輩一推演，直接就坐實你了，要不是我們幫你兜着，你覺得會等到今天？”秦萬九厲聲道：“還有化羽宗的事情，要不是上面保你，你覺得你現在還能在這裏跟我吹鬍子瞪眼？”
“你不提化羽宗的事情還好，化羽宗想在江南幹什麼，你別告訴我不知道，幾十萬人口的南區，他們就敢一口氣給殺掉，要不是我，現在這南區寸草不生！”段遠說道：“你們知道了這件事後，又讓化羽宗付出什麼代價了！？”
“這些事不用你管！”秦萬九呵斥道。
“上面的事不歸我管，但在江南的事我就要管！”段遠直接拍桌子，指着秦萬九：“江南南區的人我要救，他華天明敢上門來我這裏殺人，我就要搞死他，不論用什麼手段。”
“你搞死華天明！？就憑你，人家是三品，兩竅養靈，你拿什麼跟他打？你要不是把我叫來，你憑什麼讓他服氣？”秦萬九也拍桌子。
“我油罐車早就叫來了，只要你不中用，我直接就點了油罐車，別說三品，就算是六品，我也叫他昇天！”段遠寸步不讓。
“你敢！？”秦萬九臉皮猛抖。
“你下次試試，看我敢不敢？”段遠唾沫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