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雯轉身離開,就剩下張春還很有義氣地留了下來。
“段遠,我對你也算是忠心耿耿吧。”張春說道:“你得保護我。”
“沒有人要殺你,他們都想要殺我,你在這裏不是更危險嗎?”段遠笑罵道,這個傢伙之前在自己面前還是上級做派,現在卻連忠心耿耿都敢說,果然是屬狗臉的,說變就變。
“好像很有道理。”張春縮了縮脖子,狐疑道:“你這裏真的沒有什麼事?”
“有事,你要替我擋槍嗎?”段遠笑罵道。
張春扭頭就走,跑出去好一段路才猛然間醒悟過來。
他剛剛叫我擋槍?
這傢伙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張春離開後,段遠悠悠地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感嘆道:“等人的酒,喝起來最寂寞。”
一道人影從窗外魚躍而入,翻身落地,驚訝地看着段遠。
“你怎麼知道我要來?”馬佳夢喫驚道。
段遠比馬佳夢更喫驚:“我不知道你要來啊!”
來人正是馬佳夢,當初在南區事件之中與段遠有過一段交集。
這個女人,因爲充滿正義感而與宗門弟子們格格不入,即便是自己人,也想着坑她,算是個可憐的人。
段遠對於馬佳夢並不厭惡,但也絕對沒有好感。
因爲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囉嗦了。
“那你在等誰?”馬佳夢問。
“關你什麼事?”段遠反問。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馬佳夢柳眉一皺:“我是來給你報信的,你大難臨頭了!”
“華天明想對付我吧?”段遠說。
“啊?你知道?”馬佳夢驚訝道。
“但凡江南市裏面跟修煉有點關係的人,有不知道的嗎?”段遠苦笑道。
“他明天就要過來了,現在在外圍佈置陣法,你要逃跑只能趁現在了。”馬佳夢焦急道:“你這個人雖然惹人討厭,但在南區的時候還是做了不少好事的,不應該就這麼死了。”
“死不了。”段遠笑道。
“你有把握破開陣法?”馬佳夢又驚訝了,她發現自己來通風報信,段遠沒有嚇到,反倒是自己一直在驚訝。
“開玩笑,華天明可是實打實的三品,我怎麼破他的陣法?”段遠搖頭道。
“那你還不快跑,你不怕死嗎?”馬佳夢焦急道,她看到段遠雲淡風輕的模樣就來氣。
“我沒事的,謝謝你了。”段遠說道:“你快點走吧,我還要等人。”
“你還等什麼人?”馬佳夢伸手就要來拉段遠。
“等比華天明更着急要殺我的人。”段遠將馬佳夢給推到了一邊:“你來不及走了,站在一旁吧,生死有命,是你自己撞上來的,算你倒黴。”
馬佳夢晃過神來,看到了窗口的位置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影。
這個人影身材高大,看不清面容,站在那裏,彷彿跟旁邊的黑暗融爲一體,燈光都無法印照出他的身影來。
“知道。”段遠微笑:“前輩千里迢迢而來,喝一杯嗎?我剛剛熱好的酒,要殺我,喫點東西再殺不遲。”
人影從昏暗之中緩緩走出,露出了那張帶着刀疤的猙獰的臉。
“啊!”馬佳夢發出一聲驚呼,捂着嘴後退了幾步。
“玄陽宗的女娃?”來人看了馬佳夢一眼,淡漠道。
“見過雷光真人!”馬佳夢連忙行禮道,臉色變得慘白。
眼前的這位是化羽宗的長老之一,而且還是實戰能力頂尖的那種,說是化羽宗的最強打手都不爲過。
化羽宗,是對段遠有必殺之心的。
派宗門的長老擊殺一個後輩?
這是完全不在乎雙方地位和實力差距,完全的以大欺小,不顧宗門臉面了。
雷光真人在段遠面前坐了下來,有些好奇地看着段遠:“你也知道我?”
“化羽宗遭遇戰最強的雷光真人,自然是知道的。”段遠笑着說道。
雷光真人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他常年在化羽宗潛修,即便是宗門之人,知道他能力的人也不多,但眼前這話卻是從一個俗世的年輕人口中說出來。
“我是殺你的。”雷光真人眼中閃過一抹冷冽。
段遠是敵人,敵人的潛力越大,越需要提前扼殺。
“先喝一杯,難道我還能在雷光真人手下逃脫不成。”段遠笑道:“雷光真人肯定也已經檢查過了,我這裏沒有任何的陣法,再說,我二品的修爲,在起碼是五品修爲的雷光真人面前,也是班門弄斧。”
馬佳夢詫異地看着段遠。
一個俗世的人,居然能夠對宗門高手有這樣的瞭解?
別說是段遠了,即便是法徒局的總部,對於宗門的瞭解也不多。
法徒交戰,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對自身能力信息的隱瞞,也是法徒的必修課之一。
“你的表現讓我意外。”雷光真人坐了下來:“你故意這麼做,是有話要跟我說吧?我可以給你機會,說服我不要殺你。”
段遠微微一笑,往雷光真人面前的酒杯倒滿了酒。
“真人爲什麼要殺我?我的生死,對化羽宗沒有任何影響的。”段遠笑道。
“你殺了簡若羽。”雷光真人平淡道。
“是啊。”段遠說道:“那又如何呢?難道化羽宗在乎一個年輕弟子的死活?”
雷光真人臉上閃過一抹惱怒,凌厲的氣息瞬間壓迫了過去。
蓬!
馬佳夢感受到那股強橫的氣息,猛地彈跳起來,擺出戒備的架勢。
段遠紋絲不動,雖然感受到壓力,但卻依舊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化羽宗的臉面更重要吧。”段遠頓了頓:“準確點來說,化羽宗的整體利益更爲重要,我殺了簡若羽,傷了化羽宗的臉面,進而讓化羽宗的利益受損,這纔是前輩要殺我的真正原因,不是嗎?”
雷光見到段遠處變不驚,欣賞地點了點頭:“不錯,你還活着,就是對化羽宗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