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來,那就是一陣肉疼了,那顆能跑會跳的千年人蔘小寶貝兒,不知是被哪個不開眼的混蛋給糟蹋的?想想那一地的人蔘渣子……她閉了閉眼,不忍直視。它渣了不要緊,關鍵是她的財主夢也跟着渣掉了。但還好收貨了兩隻蛇膽,算來也不是太虧,可還是淚流滿面,疼疼的感角……

    想必那莽夫從今往後不敢再來找自己麻煩了吧?這牛逼裝的,裝到最後完犢子了吧。拿把破刀唰啦唰啦的,看起來威風的不得了,最後不還是嚇的屁滾尿流的變成慫包了,蔑視……

    她伸了個懶腰,翻了個身,嘴角笑意漸濃,沉沉的睡了過去。

    一抹白色霧靄頓顯,待白霧散盡,那個俊朗少年就站在了她的牀前。

    他看了看她,不知不覺間那張因爲被忽視又因爲被喚作狐狸精而陰沉下去的臉,突然有了笑容,笑的莫名其妙,他說:“這個小腦袋每天都有那麼多東西要想的,真是有趣。”他可能自動的把她腦子中的那句狐狸精給屏蔽掉了。

    隨後他眉毛輕輕一皺,覺得瞎了自己的眼睛,不悅的道:“這個睡姿?不雅。”

    他嫌棄了幾秒,終是擡起了那尊貴的爪子拽過被她蹬開的被子,剛要蓋上,就被她霸氣的搶了回來,還很是硬氣的懟了回去:“老子的牀老子的被,老子願意咋睡就咋睡。”又把被子壓到了腿底下。

    白無泱的眸中一抹紫光頓顯,渾身驟冷,怒道:“粗俗。女孩子不是都應該很知禮的嗎?”

    至少他長這麼大,見到的都是他口中那個樣子的。

    那一方妖界,每隻妖妖都很想覲見狐族九皇子,不爲別的,只因這一張臉,長的太他孃的妖孽了,不僅勾了女妖的魂,男妖的魂魄也勾走不少,又加上自身足夠強大,沒人惹的起,自然而然都是夾着尾巴做妖的。

    至少,在他面前都是這樣的,曾經有一個色膽包天的藉着酒勁兒說了幾句調戲的話,後來怎麼着來着?哦……把它的那張嘴戳在了雪山上了,再後來連帶着自己跟嘴一起都凍成雪山的冰雕了,至今還是道風景線呢。

    此後,就連狐王給他相個親,說話都變的小心翼翼的了。

    狐魄兒陰森森的笑着,不知死活的撅了回去:“開什麼玩笑,哪裏聽來的胡言亂語,侮辱誰呢,誰是女孩子?我是女漢子。那種咿咿呀呀的,裝一裝樣子罷了。”

    白無泱忘了憤怒,反倒是嚇了一跳:“你醒了?”

    狐魄兒很是爆躁的吼道:“老子快要被你吵醒了,你在我旁邊叨叨咕咕的煩不煩?滾。”翻了個身背對着他繼續睡~

    煩不煩?

    滾?

    狐狸精。

    調戲。

    高貴的九皇子開了一波眼界,從小到大,終於碰到了第二個嫌自己命長的,低眉順眼的他倒是看的慣了,因爲唯一一個看不慣的已經變成冰雕了。

    他那身白光乍現,臉色冷極了,但只有片刻,這一身寒光便散了,因爲這個令他惱怒的始作俑者已經睡的像頭死豬了,他高貴,從不趁人之危,遂氣呼呼的走了出去,心裏憋屈極了,第一次被當着面罵的這麼慘還不好還口。

    翌日醒來,狐魄兒看着屋內陳設又已經煥然一新,好吧,習慣了,不會再懵圈的以爲自己睡差了地方,自從她說服自己信了鬼神這個東西以後,她比相望更擔心哪天突然什麼杯子碗的成了精,給她來個午夜驚魂,那就……emm了。

    她醒了醒神,便來到了仙丹靈物閣。

    可……門剛推開,臉色驟變,心痛的撿起這滿地的瓶瓶罐罐,氣的手抖,“哪個混蛋乾的?想死嗎?”

    走道影子從她眼前一晃而過:“誰?”

    另一邊又是一道影子極快的一閃而過。

    狐魄兒又慌了,隨手抓起把刀,手也顫個不停,那不是人,不是動物,不是東西,確實是兩個影子……

    影子成精了。

    在影子流竄過的地方,藥材又亂了。

    四下都是他們竄來竄去的身影,狐魄兒渾身緊張的不行,抖,還抖,完全淡定不起來了。

    兩個細長的影子就這樣在她面前來來回回飛快的竄梭,這種精神上的摧殘,輪番轟炸,她的那顆好不容易打起精神的心臟又順間崩潰了。

    是蛇,就是蛇。

    她轉身就要往外跑,哪知,就在跑到門邊的那一刻,門砰的一下關上了,沒有上鎖卻怎麼也拽不開。

    她看着門上映出的兩個影子一個粗一點一個細一點,一個長一點一個矮一點,又顫顫巍巍的轉過了身靠在了門上,映入眼簾的依舊還是兩個影子。。。

    昨天放在地上的揹簍突然陣顫起來,蛇皮和蛇膽忽的一下就飛到了她的跟前,她的兩條腿瞬間癱軟,這兩天軟的也真是夠勤快的了。

    她四處張望着,此時此刻,是不是應該拜拜誰?

    ……拜誰?

    妖魔鬼怪就擺在面前,還能拜誰?

    撲通一聲,她朝着牆上的畫像跪下,放聲痛哭:“師祖。徒孫甚是想您呀,以前是徒孫荒誕無知,言語不敬,總以爲師兄是在怪力亂神,我知錯了,您在天有靈,莫要怪罪纔是,今徒孫遇難,您快顯顯靈啊。再不現身,我這就隨您而去了……”

    “大膽人類,膽敢謊稱太上老君是你師祖?扒我蛇皮,取我蛇膽,還真是狂妄之徒,還我命來……”一道蛇影快速的飛了過來。

    狐魄兒嚇的一突突,我了個天?還會說話?

    雖心生膽怯可還是撞着膽子大呵一聲的站了起來:“放屁。站那別動……瞧不起誰呢?你師祖纔是太上老君呢,我師祖乃是牛氣沖天的太上老祖。”

    她快速的閃身,便來到了太上老祖的畫像前,指着金燦燦的幾個大字,正氣凜然一字一頓的念道:“看清楚了,太,上,老,祖。”

    蛇靈微微怔愣,差點被她吼住了,探着身子,吐着蛇信道:“我管你是太上老君還是太上老祖,拿命來。”

    “別衝動別衝動,衝動是魔鬼。我我我……給點時間解釋一下好不?”

    衝過來的蛇:“……”蛇頭往前衝的時候,磕到了狐魄兒手中的香爐上。

    另一條蛇影道:“可惡的人類,巧舌如簧,殺了她,不要跟她囉嗦。”

    狐魄兒心道:這蛇倒是比那五大三粗的莽夫聰明多了。

    她又一次昧着良心大喊:“巧舌如簧是誇你們的呀,怎麼能把這麼神聖的詞語用在我身上呢?簡直就是對你們徹頭徹尾的侮辱。不可以這麼屈尊降貴的,如此擡舉,我真是受之有愧啊。”

    果然,蛇影停止了進攻,任誰都抵擋不住溜鬚拍馬的誘惑。

    狐魄兒鬆了一口氣,抱緊了香爐,調整一下自己強大的內心該怎麼去拍兩個影子的馬屁?

    絞盡腦汁……

    “巧舌如簧,是形容威猛霸氣的你們身形十分的靈巧,對對對,就像你們一樣,十分的靈巧,光滑的身軀,靈活的擺動,不用四臂,就能輕巧的將身軀高傲的揚起,試問,天下生靈,除了蛇族,誰還敢稱自己有這樣不可一世的本事?若問本事到底有多大?那是如滔滔黃河之水,奔流不息,又如滾滾長江之水,如開閘決堤……”

    “什麼是開閘決堤?”

    “呃……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句子的氣勢,對,就這個氣勢,這纔是巧蛇如黃的真正含義啊。”

    那個細一點的蛇冷聲哼道:“她爲了活命還真是沒有底線。”

    底線?

    要那玩意兒幹嘛?

    命都沒了,底線還頂個鳥用?

    “蛇靈大人,小的不知這樣稱呼是否妥當,但小的對你們的敬仰之情那是天可憐見啊,你們如此的尊貴,在我有生之年竟能看上那麼一眼活的,真是十萬分的榮幸啊。”

    死蛇:“……”

    狐魄兒將尷尬留在心裏,笑的十分坦蕩:“雖然,你們被誤傷了,但這都不重要。”

    死蛇:“……”死了都不重要,那什麼是重要的,看你還能胡說八道到幾時。

    狐魄兒顯的很從容,馬屁拍的也賊溜:“想想人之鼻祖女媧娘娘,人首蛇身吧?伏羲天皇也是人首蛇身吧。上古天帝東皇太一亦是人首蛇身啊。后土娘娘,傳聞也是人首蛇身。有這麼霸氣的祖宗,小的直接被你們這強大的背景瞬間就給秒成渣了,巧蛇如皇,如女媧如天皇如東皇如后土,此乃正解。所以,莫要再羞辱你們蛇族了,我不配擁有這麼無比神聖的詞語,我會愧疚難擋的。”

    “既然把我們說的這麼好,那爲什麼還要夥同白狐一起殺了我們?”

    戲已經演到不能自制,說流就流的眼淚也是完全控制不住,當然也有一半的眼淚是真的,嚇的~

    “二位蛇仙,事情是這樣的,且聽我細細道來。”

    她聲情並茂的說:“初遇二位蛇仙,鄙人甚是激動,衝動之餘,遂決定獻身一死來供奉二位的,在我準備慷慨赴死之際,還好那隻狐狸精……家中小狐挺身而出,阻止了我的荒唐想法。”

    她轉了轉眼珠子繼續道:“我也一瞬間幡然醒悟,蛇仙修行不易,一心向善,且還有着如此雄厚的實力和強大的背景,怎可因爲我的愚昧無知,而斷送了二位仙家的大好前程?豈不是讓二位在老祖宗面前蒙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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