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染倒是輕笑捂嘴：“害得我們王爺這麼生氣的人我可不會輕易放過，王爺就等着看吧。”
帝玖宸垂下的衣袍隨風揚起，無奈的看了看蘇墨染。
“鬼機靈。”
“對了，我晚些時候約了段安在醉鄉喫酒，可能會遲些回來。”
“無礙，你且去，記得少飲些酒。”
醉鄉她知道，是這長安遠近聞名的酒肆，出了名的釀造烈酒以及保密性好，不少的達官貴人都愛約在那處喫酒看戲。
“嗯。”
帝玖宸一口應下，低頭輕輕替她攏了攏衣領。
“天氣涼了。”
蘇墨染笑意盈盈的看着面前這個把所有的溫柔都留給了自己的男人，“嗯，我知道的。”
二人相視一笑，蘇墨染把他送到府門口便回到了廂房。
這邊帝玖宸出門坐上了馬車，因着段安的身份不便於與皇子教好，是以帝玖宸出門約談都是提前喬裝打扮一番。
長安大街少年郎，打馬遊過最繁華的長街，叫賣聲、吆喝聲、還有女郎們的嬉笑聲一副熱鬧景象。
帝玖宸端坐馬車中，閉眸修養。
隨着‘的的--’的鐵蹄聲停下，馬車穩了下來。
“老爺，到了。”
馬車中的帝玖宸睜開一雙墨色的眸子，輕輕的應了聲，然後掀開簾子下了馬車。
醉鄉的小二引着貴人往裏頭早就定好的廂房走去，待開了門，貴人端坐好了之後便退身而出下去取酒。
廂房中段安早已等候多時。
“王爺。”
段安見侍者退下之後起身見禮。
“不必多禮，今日約見尚書也是有一事想請教。”
見秦王揮了揮手段安這才坐下。
恰巧這時侍者端盤上來，兩人的目光往門口聚焦。
侍者也是個見多識廣的，並無任何驚嚇，只是淡定的把酒放好之後退了出去關上大門。
“請教二字不敢當，不過敢問王爺可是政事？”
“若是政事，在下不會參與其中。”
“還請段大人放心，此事無關宮中。”
聽完了秦王的保證，段安這才放心下來，必經這段時日他跟秦王的接觸着實是多了些，若是此事事關宮中那他則要轉身就走了，必經現在聖上並無不適，而幾個皇子已經早早成年。
若是秦王對上面有什麼想法自己也任何承諾都不能給，畢竟他效忠的可是當今聖上，幾位皇子羽翼未豐……
見到段安臉上明顯鬆了一口氣的表情秦王心頭不禁暗笑：這段安目前來看倒是個清流，只是不知道私底下是否一樣了。
他拿起桌上的酒壺倒了一杯推到了段安的面前，段安則是一幅受寵若驚的模樣接過酒杯。
心中更是惶恐起來，復而又開口問道：“不知王爺有何指教？”
帝玖宸抿了一口酒這才緩緩開口：“段大人不必緊張，今日約了大人前來不過是爲了詢問前幾日京中的溺水之事。”
“溺水？”
段安驚訝的看着秦王，最近溺水身亡之人應當沒有一個能與秦王扯得上關係的纔是，這麼一問是何意？
段安一聽解釋面上一副恍然大悟之色，隨後細細思索了一番纔開口：
“這幾日溺水之人唯獨一個張姓人家，不知王爺所說可是這家人？”
“應當是吧，那丫鬟去收斂屍身的時候瞧着像是不見了財物，京兆府尹那邊結案快，這些東西便無法尋到。”
“王爺莫急，讓我細細想過。”
帝玖宸也不催促只是自顧自的端舉起酒杯，拿起桌上的銀筷夾了小菜放入口中。
段安似乎真的認真思索了片刻，然後一搖頭，“王爺此人的案卷我翻閱過，並無不妥，證詞以及證人都是有的，皆是證實了此人乃是飲酒之後誤跌落入水，這才溺水身亡。”
帝玖宸擡起眸子打量了滿臉認真的段安，輕笑一聲，“原是這樣，那爲何刑部會過問此事？”
段安這才喫驚似的微微輕啓了嘴脣，“王爺的意思是？”
見帝玖宸沉默不語，段安又開口，“刑部事物繁雜或許是有些下屬與那張姓人家有些交情深厚的，以刑部的名義去打聽此事。”
“這倒也不足爲奇。”
“是嗎？”
帝玖宸輕飄飄的兩個字丟了過去，段安一聽此事倒還真像是毫不知情一樣，只是他明白這段安是個老狐狸，輕易不能相信。
段安又小心翼翼的看着帝玖宸，“這並無不妥吧？”
“並無不妥。”
帝玖宸看向段安笑了笑，這才又提起了別的事，段安也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侃侃而談，直到夜深了兩人才散去。
蘇墨染則是在帝玖宸回府之前就備好了醒酒湯，一直溫着就等人回來了。
待到戌時，帝玖宸才姍姍來遲。
蘇墨染迎了上前去把端來了醒酒湯，帝玖宸接過笑了笑，一口飲盡。
進了廂房，帝玖宸褪去外衣，蘇墨染嗔怪，“都同你講過了，讓你少些飲酒。”
帝玖宸身上混着淡淡酒香把她擁入懷中，“沒有醉的。”
“你見過哪個喫醉的人說自己醉了。”
蘇墨染沒好氣的看了看帝玖宸又擰起帕子轉身給他擦手，“你啊……”
“這些草藥怎麼堆在這兒？”
像是才注意到桌案上的一堆藥材，帝玖宸好奇的問。
“這些藥材可都是有大作用的。”
“哦？”飲了酒的帝玖宸興致上來了飛要拉着她問個明白。
於是蘇墨染這才一五一十的給他解釋了起來。
“現在那凌竹不是在鋪子裏頭管着藥材嗎？我讓她去收藥材，她收了不少假貨，鋪子裏頭的李掌櫃跟我說了，我打算將計就計把這些東西先收着。”
“那人私吞了不少錢吧？”
帝玖宸眉頭微微皺起。
“要不要我來收拾收拾她？”
“先別輕舉妄動，我這回可是打算釣一條大魚上鉤來。”
蘇墨染給他擦着手，在燭火的照應下眼波流轉，看向他的目光露出盈盈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