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竹聽着只覺得心驚肉跳,她心戰戰兢兢地擡起頭來一一掃過面前的托盤。
裏面的物件她再熟悉不過。
第一個盤子是她前些日子在藥鋪的時候進來的假藥,雖說喫不死人,可是也沒什麼治療的作用。
中間盤子的是她做賬的交易記錄,第三個盤子也是放的交易記錄。
看着這些證據一一被安穩盛放於托盤之內,凌竹只覺得腦中一震天旋地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只見上首蘇墨染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秦王妃……”
這一聲尊稱今日自凌竹口中若口而出,蘇墨染並不訝異。
畢竟有些人只有等到死到臨頭了才願意悔改,更別說凌竹這種有想法有野心也敢於付諸行動的人。
看着跪在地上雙目呆滯的望着托盤上的凌竹,蘇墨染放下茶盞這纔開口:“這些東西不知道凌竹姑娘看着眼熟不眼熟?”
一道清冷的聲音把她從混沌中喚醒,“娘娘……”
她口中再也講不出什麼,腦中就連求饒的話語都顯得蒼白無力,在這一瞬間她想過要不要同歸於盡,可是她賤命一條拿什麼與上方的人拼呢?
就算是皇后娘娘如今也奈何不得她們,更別說自己了……
“今日我有一事想讓凌竹姑娘去辦。”
清冷的聲音給了她一絲希望,蘇墨染還有事讓她去籌辦,這麼說,她暫時不會死?
她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樣,雙目通紅的看着蘇墨染。
“娘娘還請吩咐。”
看到這麼識趣的凌竹,蘇墨染瞥了一眼下方嘴角牽扯起微微笑。
“聽聞你有個弟弟?叫什麼?”
“是,奴家有個弟弟叫做凌力。”
雖然不知道爲何蘇墨染要問這件事,但是這本來也就不是什麼祕密,稍微一查便能查到的事情,凌竹也就老實交代了。
畢竟三個侍女還穩穩的站立在身旁,手中的托盤也還好好地。
“你們常來往嗎?”
她的心劇烈的跳動着,她不知道王妃要她做什麼,“回娘娘的話,不常。”
“明日午時約他出去就說是有要事相商吧。”
蘇墨染的話給了她最後的審判。
她不想害了自己相依爲命的弟弟,可若是不這麼做,那上方的兩人要的便是她的命。
到底該怎麼辦?
她要怎麼做?
蘇墨染沒有催促她。
“你先回去吧,這些個好東西就先放在我那邊,明日我若是見不到你那個好弟弟,那這些東西就會出現在皇后娘娘的桌案上。”
“你猜猜皇后娘娘若是知道了你是這麼一個品行惡劣的人會怎麼樣?而這品行惡劣的人又是她親自送出去的,丟了誰的面子不好,丟的是皇后的面子。”
蘇墨染低頭喝茶最後一句反倒是自言自語,只是這聲音恰到好處的也讓下頭的凌竹聽的一清二楚。
看着凌竹失魂落魄的告退回去了自己的院子,蘇墨染有八分的把握此事已經成了,便徑直去了帝玖宸的書房告知了這個消息。
他好久不曾體會。
當天夜裏盯着凌竹的人就收到了消息前去稟明瞭王爺與王妃,說是凌竹那邊已經派人出去約見了人,第二日早上只要提前到了地方候着就行。
帝玖宸沒有叫醒睡得正香的蘇墨染,只是自己點了點頭就遣退了人,又在枕邊人臉上輕輕落下一個吻,替她蓋好了被子,這才閤眼入睡。
第二日一早蘇墨染睜開雙眼之時帝玖宸已經穿好了衣裳。
“昨日夜裏可有動靜?”
“有的,你先穿衣起來用些點心我在告知與你。”
帝玖宸順了順她鬢邊的發。
聽聞此言蘇墨染趕緊起牀書系又三兩下用了食物。
帝玖宸看着連連搖頭,這纔開口同她講起了昨日夜裏的消息。
說完的時候蘇墨染趕忙拉着帝玖宸出了府去,“我們需要先得提前佈置一番纔是,王爺怎麼也不早些叫我起來。”
看着噘起嘴的蘇墨染,帝玖宸好脾氣的笑了笑,“已經提前叫星明與星河兄弟二人帶人佈置好了去處,我等二人喬裝打扮一番便能去了。”
見帝玖宸有提前佈置好,她也就放下了心來。
外頭天矇矇亮,天氣微涼,早起的鳥兒倚在樹枝間吱吱喳喳的叫嚷着。
帝玖宸與蘇墨染二人漫步於衚衕巷子間。
此時的盛京纔剛剛甦醒。
凌力昨日急匆匆的收到了自家姐姐遞過來的密信約着今日一早見面,說是有些事不方便寫信,需得親自見面纔好說明。
凌力天不亮就起身了,匆匆收拾好了便到了姐姐信中約好見面的地點。
只是現在並沒有什麼行人,只有街頭有個賣早點的,開的比往常早了些,昨日夜裏剛下過雨,空氣中還有一些溼氣。
他打了個噴嚏,攏好了衣衫,往外頭看去。
此時蘇墨染和帝玖宸正好走進巷子,一眼就看到了裹的嚴實的凌力,而這時正好凌力的眼神也瞥到了他們。
即使一身衣衫再樸素,皇家培養出來的那種與衆不同的氣質是無法掩蓋的。
凌力一眼就注意到了他們二人,這才揉了揉雙眼仔細看去。
這一看了不得,這不是秦王夫婦二人嗎?
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他心道不好,扭頭就跑。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那個比平日裏開的早些的早點攤子跳出來了兩個男人。
正是星河與星明,他們看到了那人見了王妃與王爺扭頭就要跑便知道這就是凌力了,於是飛身出去直按壓住了那男人的命門。
凌力被二人一撲,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把人帶上先去隔壁小院子裏頭。”
帝玖宸看了一眼凌力心知他已無反抗之力便吩咐了星河兄弟二人,二人稱是,後便跟上了帝玖宸與蘇墨染轉身離去的背景。
“你可有話要說?”
帝玖宸看着凌力。
已經半晌過去了,凌力一直閉口不言,根本就問不出什麼有用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