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玖宸祭出殺手鐗,雖然他也不想用這招威脅,不過凌力也不是什麼好人就是了。
凌力原本一直沉默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些表情。
“你待如何?”
“你既然知道本王的身份,那便知道本王想問的是什麼?”
“區別只在於你自己主動交代還是本王要收取一些利息你才願意交代。”
話已至此帝玖宸盯着跪在地上的凌力。
凌力心知今日自己是逃脫不了,只是這秦王爲何自己自己與春娘那一段,甚至還用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子來威脅自己。
自己以往身子不好,好不容易得一孩子,不管是男是女不能就這麼讓他胎死腹中,但若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交代了出去,自己背後的人也不會放過自己的。
幸好,背後那人還不知道自己與春孃的事情,也幸好自己瞞了下來。
“王爺能放了我和我的孩子嗎?”
凌力生意沙啞的看着帝玖宸。
“若是你背後的主子知道你隱瞞了這件事,你覺得你和你的孩子還有活路嗎?”
帝玖宸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偏過頭問了這麼一句。
在帝玖宸出口的時候凌力就知道自己已經輸了,這場博弈在一開始自己就已經輸了,現在只能利用自己知道的這些內情來爭取活路。
“那我怎麼知道告訴了王爺這些事情,王爺給我是是否也是活路一條呢?”
“告知我,本王保住你一家三口性命,在給你紋銀白兩足夠你活了,若是你背後的人知道那你們一家性命不保。”
帝玖宸有些不耐,語氣也越發冰冷。
凌力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他如今被秦王抓在手中,只需要用刑便能撬出他所知的事情,若非是那一絲善念,想必等着自己的不是在這四方小院中的詢問,而是私下用刑的痛苦。
再加上這秦王開出的價碼實在是令人心動,既能保住性命還有銀兩可拿。
“我還有一個條件。”
見凌力願意鬆口,帝玖宸心放下了大半。
“尋一輛馬車,送我出京城,背後的人我會說,但是隻有在城門我纔會告知王爺。”
“還望王爺贖罪,在下只是區區一介草民所求不多,只望能保住身家性命而已,還望王爺理解。”
帝玖宸思索了半晌,然後點了點頭。
“可。”
又扭頭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星明,“去準備一輛馬車。”
“是。”
星明拱手回覆,轉身退出了這四方小院。
片刻後,院子外頭傳來了‘得得---’的馬蹄聲,帝玖宸知道是星明回來了。
看了看凌力又看了看星河,星河立即會意,按住了凌力,在帝玖宸走上了前面那輛馬車以後,才押着凌力上了後頭的馬車。
車伕老老實實的坐在車前只等着王爺與王妃一聲令下即刻出發。
“去東城門。”
蘇墨染的聲音響起,車伕揮起馬鞭在空氣中甩的作響。
“怎麼樣?你覺得這凌力可信嗎?”
“可不可信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不敢對我們說謊。”
“還是王爺厲害!”
蘇墨染拍了個馬屁,朝着帝玖宸調皮的笑了笑。
帝玖宸擁她入懷,“你且小憩片刻,到了我在叫你。”
“嗯。”
她閉上了眼睛,今日起的太早了,被擁着入懷,身邊滿滿都是熟悉安心的味道,伴隨着馬車晃晃悠悠她有了些睡意。
帝玖宸看着在懷裏熟睡的人,心裏升起滿滿暖意。
外頭天漸漸大亮,嘈雜的車馬聲、吆喝聲、吵鬧聲傳入馬車中睡得迷迷糊糊的蘇墨染被吵醒。
睜開迷濛的雙眼看着抱着她的男人。
“睡醒了?”
他的聲音輕和又溫柔。
“嗯。”
她起身揉了揉眼睛接過男人給她倒的茶水入了口。
“快到了嗎?”
“嗯。”
話音剛落外頭的車伕就傳來聲音,“老爺,夫人已經到了。”
星河‘攙扶’着凌力走下了馬車,來到路邊賣陽春麪的攤販前坐下叫了碗麪,蘇墨染見狀便知道這是要談事情了。
於是藉口說要去買些別的喫食離開了攤子。
星河拉着凌力坐在了帝玖宸的下位。
“能說了嗎?”
“春娘呢?”
帝玖宸看了他一眼,倒不知是在乎春娘還是在乎春娘肚子裏那個所謂的孩子。
“已經派人去通知過了。現下你可放心了?”
見帝玖宸說話不似作假,且馬車裏頭的銀子他也是見到過了,“你想問什麼便問吧。”
“張老爺之死你知道多少便說多少。”
凌力聞言先是皺了下眉,又舒展開來。
“張老爺是個本分的鹽商,但是如今這朝中本管轄鹽商之事就嚴厲,更別說這種本分鹽商,要經由泉州、蘇州、等地運送到京中來,這官員層層剝削之下,鹽價本就高。”
“張老爺是做不去這鹽商想着是要從官場中來疏通一二,但是他不認識,恰逢這時識得了趙拓,由趙拓其中穿針引線搭上了肖相府與耿府。”
聽着凌力的話帝玖宸忍俊不禁,這凌力倒是好,把自己從中摘的一乾二淨,只說都是趙拓在其中穿針引線。
凌力見帝玖宸面色不好,停頓了片刻後又繼續開口道:“他給蕭相府和耿家人都送了不少好處,相府那邊應當是收了些東西又不辦事。”
“張老爺好像有本賬冊還是什麼的,總之就是氣不過,暈了頭的到處找人想要以螻蟻之力撼動乾坤。”
“王爺,您覺得可能嗎?”
“張老爺想要揭開這層遮羞布四處去找人託關係,結果反而自己落了個溺水身亡的下場。王爺,您覺得值得嗎?”
不等帝玖宸的回話,凌力又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等到相府與耿府人那邊得知了張老爺的所作所爲,一合計這纔派了小人與趙拓二人前去處理掉張老爺一世。”
“與其好言相勸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的讓他徹底閉上嘴巴,趙拓當時是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