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染看向了帝玖宸，“這件事你怎麼看？”
“既然有了人證，那不如直接進宮面聖吧。”
帝玖宸思索半晌斬釘截鐵的看向了蘇墨染。
蘇墨染沒有立即附和，而是有些遲疑的看着帝玖宸開口道：“只有人證，怕是一時之間掰不到段安的吧……”
帝玖宸反而笑着看了看蘇墨染，“傻姑娘，誰說我們現在就要掰倒他。”
“那是……”
蘇墨染一臉疑惑的看向帝玖宸，等着他解答。
帝玖宸也不多賣關子只說：“段安做了這麼多年的刑部尚書，定然是這一個小小人證打不倒的，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先把段安這層皮給他撕下來一個小口子。”
“若是得當的話，這傷口便會潰爛然後，段安此人再也排不上什麼用場了。”
“到時候段安背後的主子還不急得跳腳。”
帝玖宸這番解釋讓一時腦筋沒有轉過彎來的蘇墨染有些懂了。
“原來是這樣，這麼說這個人證也只是爲了打段安一個措手不及？”
“沒錯。”
帝玖宸好心情的點了點蘇墨染的腦門。
“然後呢？”
蘇墨染追問下一步的計劃。
“然後便是需要娘子出馬了。”
“我？”蘇墨染皺了皺眉頭。
“那段安定然是不會承認的，但是隻要娘子提出要驗屍……”
“好啊你！拿我當工具人了不是？”
蘇墨染輕拍了下帝玖宸的手。
帝玖宸又是一番哄勸才把人給勸好。
其實蘇墨染哪裏不知道這本就是最好的計劃呢，段安那麼狡詐的人，不可能一點後手都沒有，這件事唯一的突破口便是段夫人的屍體。
若是真的能找到什麼證據證明段夫人是他殺而不是自殺，那段安便難辭其咎了。
二人收拾好了之後便遣人去詢那丫鬟好些了沒有，那丫鬟一聽說是要進宮面聖便是一臉堅毅的看向了聞溪。
“多謝王妃與姐姐今日相救，既是爲了夫人，就算我這身子再殘破，也得爲她討回公道纔是，只求那段安不得好死。”
說完便紅着眼眶在聞溪的攙扶下上了蘇墨染同帝玖宸後頭的那輛馬車。
馬車晃晃悠悠很快便入了宮，待步行的時候蘇墨染吩咐了宮人把那丫鬟擡上了擔架就這麼一路前往乾和宮。
宮中衆人雖然好奇，看到秦王妃身後的那擔架上的女子也只覺得今日這秦王與秦王妃怕不是要鬧出個什麼事情來，只是不知道這倒黴的人又是誰了。
個個不敢上前觀看，只是遠遠地望了一眼便又退了下去。
就這樣宮人耳傳耳的，這事竟傳到了正在皇后那處盡孝的帝玖淵耳中。
他心道不好，一想到段安那日同自己的密談，於是便也急匆匆的告別了皇后往乾和宮走去。
而此時的蘇墨染同帝玖宸正老老實實的跪在了大殿正中。
“你二人今日入宮，這一出唱的是什麼戲？”
皇帝位於上首，不怒自威，眉眼緊皺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第五子與其王妃。
這又是要作什麼妖蛾子？因此皇帝十分不耐。
帝玖宸卻是老老實實的拱手稟報。
“回父皇的話。”
“此事說來重大，同段大人也是有些聯繫的。”
“段安？”
帝玖宸一說段大人，皇帝下意識的就想到了段安，這老五什麼事情不做，去找他的麻煩做什麼？
“說來聽聽。”
皇帝卻是給了帝玖宸辯解的時間。
“若是你說不出個什麼，今日朕便要治罪於你。”
帝玖宸絲毫不露膽怯，面色如常的稟明：“段大人其妻子並不是死於自殺，而是段大人親自下的手。”
“什麼？”
皇帝這下是真的驚訝了起來，他知道自己兒子的這個性子，若是沒有什麼把握，定然是不會鬧到這大殿上來的。
況且他所告之人乃是自己親點的刑部尚書。
“你可有證據？”
帝玖宸指了指擔架上的人，“這便是兒臣的人證。”
“起來說話。”
皇帝看向了擔架上半死不活的女子，面色嚴肅。
跪在擔架上的芙兒乃是第一次見到皇帝，從前她見過最大的官不過也就是她們府上的老爺，也就是段安。
段安在內至少還是表現的無懈可擊，說話也是溫溫柔柔的一副書生模樣，因此府上還有不少小丫頭悄悄的戀慕着段安。
而她是夫人從孃家帶來的家生子，從小被灌輸的便是要孝敬夫人，要照顧好夫人，因此她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的性子，這才被選上了送去照看小主子。
思附到底，芙兒穩了穩顫抖的身子，心神定了下來，擡起了頭，但是仍舊不敢直視皇帝。
“說說看你都看到了什麼吧。”
帝玖宸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芙兒聽了聲音，顫顫巍巍的開口：“……是。”
皇帝沒有阻止，直視冷漠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芙兒又開口，“奴婢本是夫人府上的家生子，隨夫人一同去了段府，起先都很好，但是直到夫人產下孩子過後，段大人便漸漸的不耐煩同夫人講話了。”
“那日夫人正照看孩子，段大人來了，後頭兩人不知道起了什麼爭執，奴只聽的砰的一聲……”
“那聲響過去之後待奴在出去查看的時候只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夫人，以及手持兇器的老爺。”
“是老爺殺了夫人，是段安下的手！”
說到後來芙兒有些激動，跪在殿前苦苦哀求起來，“求求皇上要爲夫人做主啊，段安實在是殘忍。他親手殺了髮妻！”
皇帝聽完卻是一臉的不耐煩，正當要出口的時候，殿外傳來了一陣熟悉的聲音。
“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在父皇面前危言聳聽！。”
隨着聲音出現的是站在門口帝玖淵。
他一襲黑袍站立在門口，像是也聽到了芙兒開口求伸冤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