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玖宸內心漸漸焦急了起來,只是他知道不能在段安面前表現出來,只是皺緊了眉頭,聲音冰冷,“段大人還是死性不改啊,等到真的上了刑場只怕是後悔也來不及了吧。”
段安坐在乾草垛上微微一笑,“多謝秦王關懷。”
見段安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帝玖宸也無奈,只得拂袖而去。
坐在草垛上的段安淡定的看着面前的老鼠一溜煙的從他面前跑過,他知道他最後的生路可能就在帝玖宸的身上了。
只要帝玖宸擔心靜妃,那麼他一定能活着走出去這個牢房。
因爲有些事情是隻有他自己才知曉的,比如那個宮女。
只要能抓牢了這條線索,那麼就不怕秦王不就範。
段安嘴角勾起了一抹笑,現在二人之間比的就是耐心,誰先沉不住氣誰就輸了。
而自己雖說行刑的日子還未定,但是隻要日子一旦定了下來到時候該着急的就是秦王了。
“段安,過來喫飯了。”
獄卒把手中的木棍敲得砰砰作響,看着坐在草垛上的段安一臉的諾耶:“段大人還未曾嘗過着獄中的飯菜吧,今日便好好的嚐嚐在下的手藝吧。”
跟着獄卒同來分發飯食給囚犯的另一獄卒笑罵道:“段大人怕是瞧不起我們這飯食,今日的例份還是省了吧。”
段安不理會在牢門前調笑的兩人,只是自顧自的閉眼養神,他知道自己離出去的時間不遠了。
帝玖宸當天回去王府之後就一直心神不寧,他不是不知道段安的意圖,但是他有些猶豫了,段安定然會拿那個宮女來威脅她。
但是……
母妃那邊已經等不了多久了。
想了一夜,帝玖宸次日清晨還是去牢裏找了段安。
一夜過去段安精神有些萎靡,但是一見到秦王出現他強打起精神,因爲他知道自己就快能出去了。
到時候欺辱過他的獄卒,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秦王想清楚了?”
“那個宮女的事情你可願意交代了?”
帝玖宸看着段安眼底一片清明。
“要我交代也不是不可,只是某這性命朝夕不保,實在是回憶不起來那宮女去了何處。”
“呵……”
帝玖宸看着一臉平靜的段安再一次拂袖而去。
他知道他不得不保住他的性命了。
要保住段安的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這罪名是皇上親自定下來的,想要從中操作還多有難度,只能從段安從前做過的利國利民的事中來挑選好的。
而這些所擅長這些事情的就是御史臺的那幫傢伙們。
而帝玖宸的好友何簡正是御史臺的人,目前只有找上何簡才能設法保住段安一命。
想清楚了這些事情之後帝玖宸約上了何簡到酒樓一敘。
何簡很快如約而來,但是在得知了帝玖宸約他前來的目的之後,拍桌而起。
“帝玖宸,你怎可如此輕信於人?”
帝玖宸看着面前憤怒的何簡,顧不上被茶水沾溼的衣袍,“此事確是我有錯,但若是保不住這段安的性命,那已經在內獄中的靜妃娘娘該怎麼辦?”
聽到帝玖宸不急不緩的說完了這句話,何簡也沉默了下來。
他不是不能理解好友的心情,只是這段安此人確是是不可信之人,如今段安手中又拿着把柄,死死的抓住了自己的好友,讓他不得不爲他奔波。
“你覺得段安口中之言是能信的過的?”
何簡微微低頭看向了端坐在木凳上的帝玖宸,自己這個好友什麼都好,只是容易爲情所困,親情也好,愛情也罷。
都是當局者迷。
“今日之事我就當做從未聽過,你約我前來不過是飲酒談天,不曾提到過段安此人,那番大逆不道的話你也不曾說過。”
何簡最終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雙手背在身後走了出去,關上了門。
一時之間屋子裏只剩下了帝玖宸呆坐於木凳之上。
他苦笑一聲,“我又何嘗不知道那段安所言之話忽真忽假,只是事關重大,我也是受制於人不得不信啊……”
帝玖宸就這麼回到了秦王府,蘇墨染見他興致不高也就沒有前去打擾,轉頭便吩咐了廚房熬了一鍋湯待王爺從書房出來以後呈上。
蘇墨染正坐在院子裏沉思,鼻間隱隱聞到了一陣花香。
聞溪從遠處匆匆走來,手中還拿着一封信。
“王妃,是二小姐的信。”
蘇墨染平靜的接過信拆開來看,只見神色越來越嚴肅。
原來這兩日他興致不高,竟然是去做了這種事情嗎?
蘇墨染一把抓住信紙就往書房走去。
“篤篤篤-----”
一陣敲門聲響起,帝玖宸停下了手中的筆,“進來。”
蘇墨染推門而入。
“你去找過何簡了?”
帝玖宸頭也不擡一點兒也不驚訝她爲什麼會知道,何簡回去定然是同蘇墨玥講過了,而染染手中抓着的這封信就是最好的證據。
“帝玖宸,你現在需要冷靜一點。”
蘇墨染一臉平靜的看着他。
“染染,不是我不想冷靜,只是這段日子我一想到母妃……”
“一想到她在內獄之中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我就無法冷靜,段安口中的宮女已經是唯一的線索了……”
“若是要我眼睜睜的放過這個機會,我會後悔的,母妃那邊也等不了那麼久了……”
看着隱忍的帝玖宸,蘇墨染心頭也跟着一酸。
“我能明白的。”
而後輕輕的給了帝玖宸一個溫柔的擁抱。
“但是段安此人不可信也是事實,夫君,我們先讓星明去查探那宮女的去處可好?段安那人說的話我是一個字也不信的。”
“不要入了那段安的圈套,若是他臨死倒打一耙,把你也拉了進去,那皇上那邊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