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最先要收服的地方就是之前董老五建立的堂口,這是一個黑幫管理一片區域的象徵。
而董老五的人自然全都撤走了,留下一處空堂口給他們,但好歹能讓他們落下腳。
這幫人一進了堂口,便紛紛向安良問好,隨後請命出去收服地盤。
他們早就知道安良只是一個明面上的花瓶,身份好看是好看,但最後卻也是爲他們準備的。
他們之間纔是對手,彼此間都摩拳擦掌,急待分出一個高下。
只要安良一聲令下,他們便會飛奔出去,利用自己最擅長的黑幫技藝,將這些地盤上的人都收拾的服服帖帖。
可他們沒想到的是,安良竟然好好先生似得一笑,隨後道:
“諸位不要着急嘛,有什麼好急的,還有一個月時間呢。”
我們先暫且喫喝玩樂,等一切都舒服了,滿足了,在出去做事情。
那難道不是事半功倍?旗開得勝?
九個人愣了半晌,隨後互掃了對方一眼,齊聲道:
“遵灰堂主之令。”
隨後的半個月裏,安良是真的帶他們去喫香的喝辣的,還四處遊玩,力求每天過的都不一樣。
而楊虎給他們的經費,基本都花在這個頂上了。
一衆人也一開始的疑惑到心驚,再到驚慌,以至於最近的完全坐不住。
他們雖然也在天天喫喝玩樂,但其實心態一點都不放鬆,不僅私下裏要去見地盤上能夠交錢的人,明面上還要保持與互相的表面交情不破裂,省的自己被羣起而攻之。
至於灰滅,他們也是越來越看不懂,不知道這個人是真傻還是假傻。半個月了,對於收服地盤的事愣是談都沒談過。
這期間倒是也有人主動向灰滅提起過這事,灰滅的反應也不大,看樣子就是藉着酒勁隨口說了一句:
“你這個人端的沒趣,那明天的酒席你就不用來了。”
而這一句話說完,這個人真就三天沒收到安良的酒宴邀請。
一開始他還覺得這是好事,他可以私底下聯繫更多可收服的目標。
可漸漸他便發覺不對了,那就是他被徹底額孤立了,安良是他們名義上的堂主,雖然沒有實權,但一言一行也仍然影響着他們。
對於安良的話他一句都聽不到這事來講,他就已經處於了絕對的劣勢。
畢竟萬一哪天安良心血來潮想要收服領地了呢?就算他事先聯繫的人再多,到時比賽結束了他才知道消息,那可真是黃花菜都涼了。
因此才三天他就坐不住了,主動請纓要與大家繼續喫喝玩樂。
灰滅這才豎起大拇指讚道:
“這纔對嘛,做人不要無趣,要自己給自己找樂子纔對。”
接着在那天,他便被灰滅連罰數次酒,隨後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而時間已經接近月底,灰滅的喫喝玩樂似乎還沒有停止的徵兆,其餘的人私底下所做的事已經不僅是牽線了,有的連保護費都已經收上了。
但安良就好似忘了這事一樣,遲遲不說有關這事的消息。
很快最後一天就要到了,可安良看上去卻還沉浸在喫喝玩樂裏,一點也沒有收服地盤的準備。
要知道他們的老大楊虎可是親口說的限時一月,到了日子還沒完成的灰滅肯定是要受罰的。
灰滅也許不在乎這事,破罐子破摔,但他們可還在乎,畢竟灰滅走了他們還是要爭的。
所以在這一天,之前還有些節制、謹慎的人,也紛紛把自己談好的地盤徹底收服進來,只等着老大明天前來查驗。
在收服地盤的時候,他們之間也難免有着矛盾,起了一些衝突。
只不過礙於不想把事情鬧大,讓灰滅知道,他們都不約而同的把衝突的風波侷限在了很小的範圍之中。
而灰滅好似真的對這一切無知無覺,依然在喜歡的酒館雅間中大喫大喝,直到醉醺醺的纔回到堂口睡覺。
衆人看着沒心沒肺入睡的灰滅,各懷心思的度過了這一夜。
第二天一早,剛剛喫過早飯,還喝了碗醒酒湯的灰滅,就聽說了楊虎來查驗收服情況的消息。
隨後他便和衆人一同聚在了堂口,等候着楊虎的到來,他能看出有不少人昨晚沒睡好,而其他人則驚歎於灰滅實在睡得太好。
以至於他現在都沒醒過來,知道了大幫主前來查驗的消息,卻也一點情緒都沒有。
這是一個交白卷的人該有的神情嗎?
他們不解。
而灰滅就這麼老神在在的等候了一個時辰,期間還出去買了些點心,就着茶水在一旁吃了起來,以此消磨時間。
終於,楊虎在臨近中午的時候來了,他一進堂口的門,就對灰滅展露笑容,對其他人則是看都不看一眼:
“灰滅,我的大福星,是你幫我贏來的這塊地盤,怎麼樣,這裏還合你心意吧?”
灰滅連連點頭,附和道:
“這塊地方的確不錯,兩家酒館、兩家茶攤、熟食店、小喫街,我都已經替大幫主你逛過了,哪家好哪家不好,什麼做的地道什麼做的不地道,我都門清,就等大幫主你來招待你了。”
楊虎面容一僵,但隨即還是大笑出聲,說讓灰滅費心了,隨即他便問到了領地收服的事。
在場的衆人等的就是這一刻,楊虎自然早已通過其他人的透露知曉了這邊的情況,他之前表現出對灰滅的喜愛,也是爲了在這一刻格去灰滅任職時,顯得他仁至義盡。
他們都在期待灰滅說出那句否定的答案,而灰滅稍微愣了一下,竟笑了出來語出驚人道:
“嗷,這事啊,我早就完成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走,大幫主,我先招待你喫午飯去。”
此話一出,所有人一時間都在面面相窺,就連楊虎都隱晦的看了左邊的某人一眼,那人連忙搖頭,表示這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