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予珩嗦了幾口面,表情鬱悶:“啊?你對象也太摳了吧...”
宋言涼難得被他哽了一下,這會兒表情無奈:“我們是還沒有辦婚禮,暫時只是法律的婚姻關係。”
白予珩搖搖頭,表示自己不能理解:
“這有區別嗎?如果你的alpha愛你的話,爲什麼不給你辦婚禮嗎,他難道不想讓自己身邊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情?”
“他已經和身邊的人說過這件事情了。”宋言涼替蕭知凜辯解:“沒有公開的是我纔對。”
白予珩還是搖頭:
“反正我要是結婚了,肯定第一時間要把婚禮提上日程的,這不是對你的尊重嗎?”
他這麼說完以後,把麪湯喝了個乾淨。
等付完錢出去散步消食,宋言涼還在沉思當中許久沒有回神。
而就在這時候,白予珩纔像是忽然反應過來,轉過頭憤怒地瞪着他:“不是,你結婚怎麼沒跟我說啊!那人是誰啊?”
“......”
在宋言涼心道這傢伙反射弧果然還是一如既往長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心裏有些莫名難受起來。
最後只得搖搖頭說:“早就結了,人反正你也不認識,就不說是誰了,那是聯盟分配的。”
“聯盟真有這個制度?”白予珩撓着頭深思,每走兩步又納悶:“不對啊,給Omega分配alpha不應該是二十二歲的事情嗎,爲什麼你這麼早?”
“被分配的人不是我。”宋言涼眸色微冷。
“哦~又是契合度惹的禍。”
白予珩當初歷史文化科成績相當好,這會兒很快便回憶起了聯盟開始實施這項規定的年份。
“你說按照契合度來匹配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在一起真的會幸福嗎?”
宋言涼心臟猛地跳動一下,垂眸斂去眼底的低落情緒。
“不知道。”
白予珩聽完他的回答以後嘖嘖兩聲,然後說:“算了,我也不多問啦,反正是個正常人,都沒辦法接受跟完全不認識的人忽然成爲婚姻對象這種事情,但是又沒辦法反抗。”
他說完以後將手搭在宋言涼肩上,安撫性地拍了拍:
“我明白你現在的感受,一定很煎熬。”
煎熬......
宋言涼沒有反駁他,嘆口氣看向長街盡頭耀眼的太陽光,心底的暖意卻逐漸流失殆盡。
配着白予珩好一通轉悠,終於在天黑了個完全之前回到了家。
他沒買任何東西,下車回到那個熟悉的院子,站在門口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將這裏稱作自己的家。
從母親失敗的婚姻當中,他總結了許多經驗。
回憶到蘭斯從和宋瑞結婚開始便離開了家,開始一心一意照料他的生活。
或許從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丟失了自我。
宋言涼原本還思索着,等回到家是否要問一問蕭知凜對於他們這段被強制安排的婚姻是什麼看法。
可沒想到打開門以後,卻發覺裏面空無一人。
不知道爲什麼,忽然鬆了口氣。
草草洗漱完以後,他縮緊被窩裏,莫名感覺手腳冰冷。
不知不覺間,意識逐漸消散。
眼前一片黑暗,等他再次睜開眼,才發覺自己周圍是一片灰濛濛。
不遠處傳來男人不耐煩的聲音,一道白色的身影就在宋言涼的面前,可他一伸手,卻發覺自己的手從那人身上穿了過去。
“我這麼些年來好喫好喝地養着你,你還想怎麼樣?”
“你整天不過在家帶帶小孩,有什麼辛苦的,我真後悔娶了你!”
宋瑞憤怒的低吼聲在書房內轟然炸開,下一秒,蘭斯微微顫抖的冷靜聲音順着門縫傳了出來。
“當初我在家帶涼涼,是你口口聲聲求我的,我不去回想沒有遇到你我現在會是什麼樣子,但你覺得這就是你找外遇的藉口嗎?”
彷彿是被激怒了,宋瑞的聲音越發暴躁起來:
“我找外遇怎麼了?”
“你也不看看自己,這些年來身體越來越差,我是個正值壯年的alpha,怎麼可能吊死在你一棵樹上?”
“在跟我結婚的時候,你就該想清楚這一點!”
蘭斯平靜地看着他,側頭躲避視線間,眼尾墜下一滴淚珠。
“媽媽,你們在吵架嗎?”
年幼的宋言涼揉着眼睛出現在門口,身上穿着白色的棉質睡衣,還帶着嬰兒肥的臉上還帶着枕頭按壓的痕跡。
蘭斯連忙將眼淚擦乾淨,轉頭抱起他,接着出了門。
小言涼抱着媽媽的脖頸,懵懂地擡頭看她:
“媽媽,你的眼睛裏有星星。”
蘭斯原本淚水還在眼眶裏面打轉,聞言卻是有些忍俊不禁起來。
她回到兒童房,將小傢伙放在牀上,伸出手指勾了一下他的鼻尖。
“小淘氣,早一點睡覺,明天還要去幼兒園。”
小言涼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看她,忽然很認真地問:
“媽媽,你會和爸爸離婚嗎?”
“從哪學的詞這是。”蘭斯伸出手揉揉他的頭,眼底一片空洞死寂,半晌卻是說:“不會離婚的。”
小言涼皺着小眉頭坐在牀上,不知不覺間睡了過去。
畫面一轉,宋言涼發現自己站在了宋家的二樓。
他居高臨下地站在一片灰暗的拐角,看見大廳裏走進來一個穿着雍容貴氣的女人。
她的身邊站着一個趾高氣揚的小男孩,這時候正朝着他投來挑釁的眼神。
“媽媽,你看那裏有人在看我們,他是誰啊?”
女人聽後,慢條斯理地擡眸看了一眼,在觸見樓梯上的小少年時,眼底閃過幾分輕蔑。
“不認識,可能是這裏傭人的孩子吧,凡爾別管他。”
“哦。”
宋言涼渾身冰冷,已經做不出任何表情。
母親生活的氣息還未從這座房子裏消失,宋瑞的新人便已經搬了進來。
很快,宋瑞回到家,興高采烈地給他們介紹。
“言涼,這是你弟弟凡爾,這是你媽媽白月月,快喊一聲。”
方纔還一臉嫌棄的女人這時候很快露出了虛僞的笑容,俯身溫柔地說:“言涼,叫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