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大活人便是堂堂的定北侯沈冽和大理寺卿王允。
誰能想,這大屏風把包間一分爲二。屏風上又被摳了一個洞,正好方便那後面的兩個人偷窺呢。
宋寧捂臉,她是沒臉見陸菀了。
但陸菀此時還不到算賬的時候。她與沈冽目光相撞的一瞬,心中便只有糟了兩個字。整個包間內安靜了一瞬之後,到底是陸菀的腳比腦子轉的快,把腿就往外走。
一邊的沈冽二話不說的跟上去,在牆角把人給堵住了。
星辰和芍藥見狀不好,趕緊要跟過去。被王允雙臂一張給攔住了,道,“放心,你家少夫人安全得很。那人可是定北侯呢,幹不出別的事來。”
這話說的王允都不信了。
好在星辰和芍藥信了。
畢竟光天化日之下,那麼有身份的人,不該對另一個也有身份的人做出什麼事情來。
但這些都不能湮滅幾個人的八卦之心。
門縫中,一個腦袋疊着一個腦袋,幾個人很有默契的朝外看。
誰知道好戲並沒有看到,因沈冽直接把陸菀拉到隔壁的包廂去了。
“你瘋了?”陸菀被他抵在門板上,氣的啐道。
沈冽也不說話,只細細打量着她。
他一雙深入幽潭的眸子把陸菀看的頭皮發麻,畢竟實在是心虛。
“你看夠了沒有?你可知我什麼身份?”眼下只能扯着虎皮做大旗,總之氣勢上決不能輸。
沈冽又凝視了她一會兒,移開自己的手,勾了勾脣道,“知道,你是鎮國公府的嫡女,定國公府的少夫人。”
陸菀暗道不好,果真是已經被他查到了。
懊惱不已,這人到底是怎麼查出來的?還夥同了宋寧一道來堵她。
那個叛徒。
陸菀暗自裏咬牙切齒。
在沈冽看來,她神情豐富,似乎在想着許多事情,實在是有趣。
陸菀看了一眼沈冽,打算拉門就走。
沈冽抱着雙臂道,“我不建議你現在就走。”
陸菀手都扶上門框了,又頓了頓。
沈冽道,“我們談談?”
陸菀心緒基本已經定下來了,她淺淺一笑道,“不知道公子是何人?竟堵了我在此處,傳出去,公子是要落個欺男霸女的罪名的。”
沈冽心想,你裝。
“少夫人不認得我?”
陸菀抿着嘴脣搖頭,眼神真切的不能再真切,道,“我極少出門的。我們這種婦人不宜拋頭露面的,名聲不好。”
沈冽心想,你再裝。
他看着陸菀,極有耐心的說道,“你要不要再好好看看?若不然,我提醒你一下也可以。”
陸菀道,“不用看了,不認識就是不認識。莫不是你要訛我不成?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很是不妥,你沒皮沒臉的,我還要名聲呢。”
沈冽忍不住嘴角上揚。她倒是不裝了,一改方纔軟綿綿的樣子,倒有幾分潑辣勁了。這纔是貴女該有的心性。
沈冽道,“少夫人說的是。我是沈冽,今日權當與少夫人認識了。少夫人請。”
陸菀心中很懵,這就讓她走了?
走就走。轉身,拉門,走,頭都不帶回一下的。
等人都稀稀落落的走了,王允靠在門邊對沈冽揚眉,“是她嗎?”
沈冽道,“是。”
王允也不知道該不該歡喜。
沈冽道,“我們就在包廂喫個飯。”
王允欣然同意了,又吩咐小二上酒,因覺得此時應該要喝酒的。沈冽擡手攔了,道,“我明日趕路,不便喝酒。你也別喝了,事情多。”
王允點頭,沒叫酒。
兩個人以茶代酒,幹了一杯。
王允問道,“哥,你打算怎麼辦?人家已經嫁爲人婦,你再喜歡也不能明搶吧?”
“你以爲行軍打仗這些年,我練就的是一身正氣?”
王允就差把皮糙肉厚四個字說出來,但怕他伸腳踹他。
“我好像記得你說她打算和離?”他對後宅之事不感興趣,不代表他記不住王允對他說過的話。
王允道,“興許就是兩口子拌嘴,拿着回去隨便看看的。”
沈冽道,“新婚燕爾的卻想着和離,可見夫妻關係並不大好。”
王允言辭懇切道,“哥,你剛回來不久,大概還不知道。當時鎮國公府都是反對的,是她執意要嫁這高轍的。攔都攔不住。”
“她這等姿色多少人上門求的,她偏偏看中的是一個出身,就一般的人。”
沈冽摸着下巴,沉默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