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大哥,快喫吧!喫完了早點睡,明天一早就走。”蔡全無喝了口粥,他知道和尚們沒惡意。
時遷抓起個大饅頭,就着稀粥和鹹菜吃了起來。不多時,二人風捲殘雲似的將晚飯吃了個一乾二淨。飯喫完了,二人躺在牀上休息。蔡全無一向睡眠不錯,喫得飽睡的着,不多時便瞌睡了。
時遷則不然,由於職業的關係,越是晚上越是精神,再加上白天從樹上摔了一下,渾身疼,躺在牀上睡不着,來回的打滾,時不時的咳嗽兩聲,光廁所就去了三四趟,搞得蔡全無在快睡着的時候還的睜開沉重的眼皮看他一眼。
大概過了有一個時辰,時遷實在躺不住了,使勁的拍了拍已經鼾聲如雷的蔡全無。
“這麼晚了什麼事啊?”蔡全無半睡半醒的問道。
“蔡兄弟,你餓不餓?要不要來點宵夜啊?”時遷小聲問道。
“不是剛喫過飯嗎,你沒喫飽啊?”蔡全無閉着眼嘟嘟囔囔的問道。
“你別看我個頭小,飯量可大了。剛纔那幾個饅頭才吃了半飽,全靠那幾碗稀飯溜縫兒,這三泡尿出去,餓的難受啊!”時遷抱怨道,這也不能怨他,從小餓怕了。
“時大哥忍忍吧,天亮了就喫早飯了。再說了你還有傷在身,這麼晚了到哪裏去找喫的啊?況且外面還鎖着門呢。”蔡全無不想時遷出去生事,免得大家都麻煩。
“嘿嘿,兄弟!那破門能擋住咱嗎?咱是幹什麼的?我去找點喫的傷就好了,放心,絕對不惹事!”說着時遷就出了門,一個箭步跺腳上房,緊接着房頂上傳來幾聲輕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音,爾後又是一片的寂靜。
這時遷的輕功可真是名不虛傳,一轉眼就不見了。
“真是扳不倒(不倒翁)騎兔子沒個穩當勁。”蔡全無睡得迷迷糊糊的嘟囔了幾句,也沒阻攔他,一見時遷走了,他又睡了起來。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蔡全無隱隱約約的聽見了幾塊瓦響動,門一開,時遷手裏拎着個油布包回來了。
“蔡兄弟,快起來,好喫的來了!”時遷推了蔡全無一把。
“什麼好喫的啊?”蔡全無這回睡的差不多了,坐起來問道。
“你看這是燒雞,這是醬牛肉、花生米、燒餅,還有一瓶好燒酒。”時遷一邊從包裏往外拿東西一邊說着。
“這麼多好喫的,時大哥你可真厲害!不過,不過,這裏可是寺院,原來這幫和尚也喫葷啊。”蔡全無不由得對這裏的和尚產生了懷疑。
“你那麼說可就冤枉了這些和尚了,和尚還是好和尚。這些東西是從今天廟裏做法事的那些人那裏順來的,他們不是出家人,什麼都能喫。今天我不光拿了這麼多的好喫的,還碰上了一件好玩可笑的事,來來來,咱們邊喫邊聊。”時遷一隻手拿了個雞腿,一手滿了兩碗酒說道。
“對,就是有女的!”時遷喝了一口酒繼續說道,“今天這廟裏做法事的有兩個女眷,廟上的和尚怕出亂子,本不想收留咱兩個,沒想到咱們非要住,爲了保險起見,這幫和尚纔想出了這麼個主意,把咱兩個鎖在院子裏,實際上並沒什麼惡意。”
“只是???只是???嘿嘿嘿,沒想到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其中一個女人被自己家人給惦記上了。今天天黑時咱看到的那個員外姓趙,這個趙員外就住在離這五十里的趙家集,他還有個兄弟,三年前外出做買賣病死了,就留下個媳婦楊氏和萬貫家產。”
“這楊氏賢良淑德,每年丈夫的忌日都來廟上做法事超度亡靈,由於楊氏是個寡婦出入多有不便,這趙員外呢就和老婆陪着兄弟媳婦來做法事。這本來沒什麼事,問題就出在錢上。楊氏無兒無女,一個人守着萬貫家財,這趙員外就惦記上了兄弟的家產,屢次三番勸兄弟媳婦楊氏改嫁,好將兄弟的財產佔爲己有。”
“可是這楊氏就是不改嫁,要爲丈夫守節一輩子。趙員外明面上不好說什麼,暗地裏買通了牛頭山大寨主病肋犀牛吳霸,讓吳霸在半路上把楊氏劫上山做壓寨夫人,這樣兄弟的家產就落在了趙員外的手裏,你說這一手損不損?”時遷詳詳細細、完完整整的把經過講說了一遍。
“這也太缺德點了,好歹是自己的兄弟媳婦,怎麼能這麼幹?我去找那兔崽子算賬!”在酒精的作用下,蔡全無聽完時遷的話,不由得無名大火三千丈,就想去找那趙員外算賬。蔡全無本來就是見義勇爲的三好青年,這種事他是不能不管的。
豪情總在一瞬間,只是剛一站起來,腦袋又涼快了下來,不能這麼去,捉姦捉雙,拿賊拿贓,沒有證據人家不會承認的,一定想個萬全之策。
想到這裏,蔡全無接着問道:“時大哥,你確定這是真的嗎?他們明天動手?”
“千真萬確,那趙員外和他老婆在牀上商量了半天,我聽的真而且真,明天他老婆陪着楊氏先走,這趙員外在廟裏聽信。楊氏守孝頭上戴着白花,這是個最好的標記,明天吳霸就劫頭戴白花的婦人,一準兒不會錯。”時遷笑嘻嘻地補充道。
“計劃真是周密,可惜沒用對了地方。我師父周侗經常給我講,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解救節婦烈婦、孝子賢孫是俠義道的本色。時大哥,咱可不能不管啊?咱們得想個萬全之策,你明天這麼這麼辦,然後再那麼那麼班,這事準成!”蔡全無給時遷滿了碗酒然後低聲說道。
“好主意!一箭三雕!就按你說的辦!現在咱喫飽了喝足了養精蓄銳,明天你就看哥哥我大顯身手。”時遷衝着蔡全無連連伸出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