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畫板嗎?”她問。
江勻廷指了指一個房間,示意她進去看。
溫詩暮起身走進去,裏面放着一些畫畫需要用的東西,還有一價昂貴的黑色鋼琴,溫詩暮冷諷的目光看過那架鋼琴,那是在小鎮之中,江勻廷爲溫顏買下的,現在居然放在這裏,想來他也帶着溫顏來這裏住過。
轉身走出房間,溫詩暮打開畫板,面對外面天線一色的風景,卻下不去筆,想了想,她開始起了小棉棉,也不知道那個女人有沒有帶小棉棉……哦不,是小星星,她已經將她的名字改成了小星星,只是還沒有與那個女人商量過。
幾筆勾勒下去,一歲多小孩子的身形立即顯現了出來,因爲溫詩暮用心的緣故,所以畫孩子的線條,顯得格外的柔,漸漸的沉醉其中。
江勻廷的視線看過去,落到她的畫板上,目光怔住,有疼痛從心臟處蔓延了出來。
這算不算是一種後悔。
不,他從未想過與溫詩暮有孩子。
他要的只是她這個能與他上牀的人。
用了兩個小時的時間,溫詩暮終於畫完了那幅畫,將其放在玻璃窗前,將顏料晾乾。
做完了一件事情,好像又沒有什麼可做的了,她乾脆胡亂的畫了起來,毫無章法可言,一張又一張的紙被揉成團扔在了地上,最後心情越來越糟糕,江勻廷可以做到完全的平靜,可她不行,溫氏有許多剛剛簽下來的合同,她這個溫總卻幾天不出現,他們會怎麼想?那些合作商又會怎麼想?
咬了咬牙,溫詩暮轉頭看向江勻廷:“我聽說江總游泳很厲害,不知道可不可以教教詩暮?”
江勻廷擡起頭,面容平淡,卻像有着萬丈光華,和吸引女人的魅力:“你確定是聽說,而不是親眼所見?”
溫詩暮面色通紅,江勻廷在她的面前是極不節制的,只要他想,無論是在哪,他都會對她做出那種事情。
“那些並不愉快的事情,我早就忘了,人不可能會永遠帶着那些傷疤去活一輩子,江總說是嗎?”她轉過身去,纖細的身影與外面逐漸降下去的夕陽光融爲了一體,好像隨時會消失一般。
“去換泳衣。”江勻廷抓住了她的手臂,強行將她拉離了那光線,淡漠的上樓。
溫詩暮原以爲這裏沒有她和江勻廷的衣服,拉開了衣櫃她才知道,櫃子之中滿滿的都是女人和男人的衣服,包括裏外的都有,還有各種款式的泳衣,原來江雲霆一早就安排好了。
不。不是爲她安排的。
溫詩暮眼底的嘲諷剛升起,拿起了一件,卻發現上面的標籤還沒有拆掉,其餘的也全部都是,並且那些款式都不是小白風的,而是略有些小成熟風的。
江勻廷已經在換泳衣了,溫詩暮轉去了洗手間。
她出來,江勻廷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火紅色的泳衣襯着她雪白的皮膚,格外的妖嬈,死板早就已經被她褪的一乾二淨。
“走吧。”
溫詩暮跟在江勻廷的後面,清晰的看到了他身上大塊大塊的淤青,和纏着紗布的傷口,以及縫合之後剛拆掉了線的傷口,他不能下水,這個時候,只會增加他的傷勢。
到了海邊,夕陽已經快沉下去了,原本這個月份的天氣就不熱,溫詩暮下去的時候,海水有些冷,她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江勻廷身上的那些傷。
江勻廷並沒有立即教她,而是潛入了水下,在滿身是傷的情況之下,他依舊能遊的像是一頭矯健的獵豹,好像身上的那些傷全是假的,他跟本就不放在眼裏。
溫詩暮站着沒有動,她什麼都不怕,但是怕水,小時候溫南洲教她游泳的時候,她曾被水滄到過,所以有了心理陰影,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學會游泳。
正在她猶豫不決要不要往裏面走一走的時候,一雙大手從海水下突然抓住了她的腿,並大力的將她拉了下去,溫詩暮驚叫了一聲,驚嚇的閉上了眼睛,落入水下的那一刻,她腦子都是懵的,伸手胡亂的抓着。
下一秒,江勻廷從水下吻住了她的嘴,將她托出了水面,溫詩暮可以呼吸的那一刻,睜開眼睛,大口的踹了起來,她人還是趴在水面上的,身下是江勻廷,他以仰泳的姿勢讓她趴着,既不會掉下水去,又能這樣浮在他身上試着遊。
“江勻廷!你真是個變態!”溫詩暮怒罵出聲,咬牙切齒,這樣的姿勢根本就不是在教她游泳,而是讓她看清楚她自己究竟有多麼的渺小。
“是怕你掉入水下。”江勻廷身色平靜,好像他置身的不是大海中,而是大海本就是他的地盤。
“好好學。”
江勻廷鬆開了她的手臂,身體往下沉了些,江詩暮立即尖叫出了聲,生怕再掉進去,但好在江勻廷的手掌穩穩的托住了她纖細的腰身。
一開始溫詩暮只顧着生氣和恐懼,並沒有往腦子裏面去學,直到她累了,感覺體力快要不支的時候,才只是勉強的掌握了一丁點兒的要領。
再看江勻廷的時候,才發現他身上的傷口泡的有些腐爛了,並且有些小魚聞到了血腥的味道,試圖接近江勻廷,那一驀真是刺眼極了。
“我累了!”溫詩暮開口,試圖自己往沙灘那邊游去,卻是一個走神,導致自己栽入了水下。
江勻廷站起了身體,順手的將她給提了起來,臉上的笑容有些戲虐:“溫詩暮,我以爲你性子那麼好強,會是一個聰明的女人,沒想到,你居然那麼笨。”
“我那不是笨!”溫詩暮氣的大叫着反駁:“我只是不太想和自己討厭的人呆在一個空間裏而已!”
叫完,她清晰的看到了江勻廷英俊的面孔沉了下去,大手將她鬆開,挺拔的身形往海景房中走去。
溫詩暮轉身坐到了沙灘上,臉上的怒氣未消,江勻廷這樣到底算什麼?
天色逐漸的黑了下來,除了海景房中的燈光以外,遠處已經變得一片漆黑了,人在大海的面前是渺小的,它可以毫不費力的吞噬掉一個人的生命。
溫詩暮往後面退了退,還是回了海景房。
江勻廷沒有在客廳,晚飯也還沒有人做,溫詩暮扯了一條浴巾裹在身上,去臥室準備換衣服,推門而入的那一刻,看到了江勻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