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多身份讓溫詩暮有些分辨不出來,她在此刻的江勻廷心中到底算什麼。
江勻廷先是一愣,而後一個吻落在她的額頭。
他不回答,溫詩暮也不再追問。
其實,就算如今這種局面是自欺欺人,那便讓溫詩暮騙自己一次。
窩在江勻廷的懷中,溫詩暮沒再說話。
在這樣的默許之下,兩人過了好一陣相安無事的日子。
“店長,這是這周餐廳的營業額。”經理將報表遞到溫詩暮辦公桌上。
她回頭略微掃了一眼,突然開口詢問,“今天幾號了?”
經理先是一愣,之後擡腕看錶,“十月十一。”
聽她這樣說完,溫詩暮若有所思。
“店長,有什麼事嗎?”
溫詩暮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開口回絕了她的好意,“沒事,你先出去吧。”
待辦公室只剩她一個人之後,溫詩暮又再次按亮手機確認日期。
距離十月十六還有不到一週的時間,如果溫詩暮沒有記錯的話,十月十六是江勻廷的生日。
去年的這個時候,她正在絞盡腦汁爲送什麼禮物給江勻廷而煩惱。今年因爲發生了太多事情,加之在餐廳和醫院之間忙碌,溫詩暮竟然將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
要知道去年溫詩暮可是特意爲江勻廷定製了由頂級設計師製作的西裝,可他卻一次都沒穿過。
只是當時被愛情衝昏頭腦的某人,壓根看不出來江勻廷並非不捨得穿,是壓根不想穿。
聯想到這些往事,溫詩暮不禁無力地靠在椅背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淌,很快餐廳就到了打烊時間,服務生紛紛下班離店。
等溫詩暮反應過來的時候,餐廳裏的人已經走得所剩無幾。
她起身將辦公室的門關上,待走到操作間才發現後廚的燈還開着。
“Mike,你還沒走嗎?”溫詩暮驚奇地發現,餐廳的西點師傅還沒離開。
“明早點心的材料還沒備好。”對方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回答溫詩暮。
看到他熟練地從蒸箱裏取出點心,溫詩暮突然生出一個想法。
踟躕再三才開了口,“Mike,其實我有事想問你。”
Mike將手中的托盤放下,摘掉手套,“哦,詩暮有什麼事可以儘管開口。”
溫詩暮下了極大的狠心纔將心中的話說出來,“可不可以教我製作小蛋糕?”
聽她這樣說,Mike顯得格外高興,“詩暮也對糕點有興趣嗎?”
溫詩暮略顯尷尬地笑了笑,在溫家沒落之前她可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這半年來有太多的無奈讓她不得不親自下廚,可對待糕點卻是一點都不精通。
“教學沒問題,只是店裏材料有限,我有個朋友在結交不遠處有家西點店,我們可以去那邊。”
聽他這樣說,溫詩暮由衷感到高興。
兩人將店門關閉之後,徑直朝着Mike所說的那家西點店走去。
“Jack,myfriendwantstolearnhowtomakecakes.”
“Ok,noproblem!”
“WhattimecanIe?”溫詩暮開口詢問。
“Anytime.”對方滿臉笑意。
在Mike的幫助下,溫詩暮整晚都呆在後廚裏製作麪粉。
這第一步就不太容易,溫詩暮把麪粉弄得到處都是卻仍是沒有和出適合的麪糰。
“詩暮你太急了。”Mike開口勸說,不禁搖了搖頭,“做蛋糕急不來,今天太晚了,不如明天我們再來。”
“沒關係。”Mike一臉笑意地看着溫詩暮,“詩暮想要送蛋糕的人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人。”
這話讓溫詩暮不禁一愣,轉而用笑容搪塞過去了。
“Mike,今晚真是太麻煩你了!”溫詩暮深鞠躬。
“詩暮,我們是朋友!”Mike上手擁抱溫詩暮,與她作別。
溫詩暮這才拖着疲憊的身體轉身望向漆黑的夜空,這樣看起來時間真得不早了,她竟然花了一整個晚上的時間在廚房。竟然就是爲了在江勻廷生日當天送上一個蛋糕!
想到這裏,溫詩暮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隨即臉上浮起苦笑。
江勻廷要什麼都有,他會看得上這不值百元的蛋糕?
可如今以她的能力,似乎也送不出什麼價格昂貴的禮物。這已經算溫詩暮能夠做得最好的東西了,對於現在的溫詩暮來說,能喫纔是王道。
其餘那些東西,都是無用之物。
爲了能夠在江勻廷生日當天,展示出完美的蛋糕。
溫詩暮利用下班時間,整整四個晚上都在街角的DIY蛋糕店度過。
這久經磨礪方得始終的感覺,讓溫詩暮雖然疲憊心中卻越加喜悅。
倒是連續幾天江勻廷都忙着公司的事情,並沒有過多詢問溫詩暮連續幾天晚歸的事情。
終於,溫詩暮在十月十五晚上成功烘培出完美的蛋糕。
隔天一早,趕到餐廳的溫詩暮有些迫不及待地給江勻廷發了短信。
“今晚,我等你,老地方見。”
溫詩暮略微猶豫了一下,很快將短信發了出去。
接下來的十幾個小時,溫詩暮變得異常敏感,只要手機有任何動靜,她都慌張地拿起來查看。卻始終沒有收到江勻廷的回覆,這種遙望和期待讓她急不可耐。
等待讓溫詩暮煎熬到不知所措,又不願意低頭再次給江勻廷發短信。
一整天,溫詩暮都沉浸在抑鬱的情緒之中。
直到下班之後,Mike將蛋糕送到她的手中,“詩暮,祝你今晚愉快。”
說到這裏,他還衝溫詩暮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溫詩暮強撐着以笑容迴應,可心中早就開始七上八下。
江勻廷一直沒有回覆,難不成是被什麼事牽絆住了?是公司的事情太忙了嗎?又或者他出了什麼事故?
此刻的溫詩暮像是被害妄想症患者附身,將所有的可能都想象了一遍。
再次焦躁地擡腕看錶,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江勻廷還是沒到。
“小姐,請問什麼時候可以點餐?”服務生再次上前催促。
溫詩暮略顯尷尬,這家西餐廳是溫詩暮第一次見到江勻廷的地方。在兩人交往之後,她也曾多次與江勻廷約在這裏喫飯,試圖向他講述當時的情形。
可江勻廷一直對她異常在意的第一面毫無印象。
“不好意思,人還沒到齊。”
要知道在這裏就餐對於之前的溫詩暮簡直是小菜一碟,但是對現在的她來說可是一筆不小的費用。爲此,溫詩暮甚至支取了半個月的工資。
聽到她的話,服務生臉上是幾不可見地不耐煩。
在這樣高檔的餐廳,佔着餐桌卻不點餐簡直是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