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地服務生認爲溫詩暮雖然穿着得體,但卻喫不起這頓餐,沒來由地對她橫眉冷對了一些。
可一點巴望着江勻廷能夠到來的溫詩暮壓根就沒注意到這些,她不斷了望着窗外,期望江勻廷能在下一秒出現。
電話鈴聲響,溫詩暮匆忙接起來。
“溫小姐。”對方率先開了口。
“江勻廷呢?”溫詩暮焦灼地開口,這個問題她已經在頭腦中預演了太長時間,竟毫無知覺地脫口而出。
對方略微停頓,但很快接着頭一句話說下去,“江總讓我通知您一聲,他今晚有事,您不必再等了,他不會去了。”
這句話像是一把大錘將溫詩暮纔剛剛修補好的心徹底砸個粉碎。
半晌聽不到溫詩暮的聲音,齊偉再次開口,“溫小姐,您在聽嗎?”
溫詩暮反應過來,瞬間覺得今晚的事情太過荒誕,她到底在期待什麼?
隨即冷靜下來,“好,我知道了。”
電話很快匆匆收了線,齊偉看了一眼坐在辦公室的江勻廷。
“江總,爲什麼”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江勻廷打斷了,“這裏沒你的事了,你走吧。”
雖然有很多疑惑,但是江勻廷都下了逐客令,齊偉只好退出辦公室。
房間只只剩下江勻廷,他索性微嘆一聲陷入靠背中。
手機打開的屏幕中,只顯示着一條短信,“我回來了”。
只簡單的四個字,就將江勻廷打得潰不成軍。明知溫詩暮帶着一腔熱忱在等待,可江勻廷終究是邁不出一步,身子像灌了鉛一般地沉重。
而另一邊拖着周身疲憊回到公寓的溫詩暮,手中提着蛋糕盒。
她一如既往地開門,開燈。
可視線在對上投影幕布上的畫面時,整個人都呆住了。
畫面上有一抹纖長的影子,“咯咯咯,來追我呀!”
“別讓我逮到你,否則有你好看的!”
隨後女子被摟進男人的懷中,兩人抱作一團滾在草坪上,接下來便是由輕觸變得炙熱的吻。
溫詩暮站在當下,只靜靜地看着。
她周身的每一根神經都隨着畫面上的動作疼痛萬分,抓着蛋糕繩子的手萬分用力,指節有些泛白。
溫詩暮的憤怒,最終化成了無奈地自嘲。
原來江勻廷不赴約,只是爲了在家中獨自回味與方媛的過往。
這一切只怪她太可笑,竟認爲兩人之間能夠回到最初,能夠毫無芥蒂地生活。
那方媛就是一根刺,長在兩人心靈相通的道路上,永遠無法跨越。
突然二樓的燈光被點亮,溫詩暮循着光亮看過去,瞬間雙眸瞪大。
一道纖長的身影穿着性感只過大腿的真絲睡衣從二樓的臺階上,緩慢又優雅地一級一級走下來,她臉上是滿滿勝利又得意的笑容。
方媛是從臥室的方向走下來,這行走的過程實在太漫長了,長到溫詩暮都忘了呼吸。
直到方媛站在溫詩暮的面前,她才恍然瞭然並未看錯眼。
“溫小姐,好久不見。”方媛薄脣輕啓,笑臉如嫣,姿態優雅。
溫詩暮先是一怔,但很快恢復平靜,只是視線偶爾掃向方媛手中的蛋糕。
“溫小姐,你別告訴我,江勻廷過生日,你就準備送他這個!”方媛口中帶着嘲笑,臉上是化不開的笑容。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溫詩暮伸手去奪。
方媛錯手躲閃,蛋糕應聲掉地。
裏面的黑色巧克力濺出來,弄得到處都是。
方媛立即一臉的驚慌失措,“哎呦,真不好意思,我遞給你,你卻沒有接住!”
溫詩暮看着地上破敗不堪的蛋糕,一言不發。這感覺糟糕透了,就恍若她跟江勻廷的關係,同樣地破碎。再擡頭,就看到方媛一閃而過的玩味。
這女人竟用這樣無聊的小伎倆。
一整天的等待本就讓溫詩暮疲憊不堪,又再次見到方媛,她也無力抵抗。
不與方媛多計較,溫詩暮邁步要向裏走卻被方媛擋住了。
“溫小姐該不是忘了,你跟江勻廷已經離婚了。”方媛挑釁一般地開口。
隨即伸出手,“還是說溫小姐忘了歸還公寓的鑰匙?現在我回來了,還請溫小姐把鑰匙交出來。”
溫詩暮看着方媛一副女主人姿態地說這些話,雖有怒氣卻異常疲憊不堪。
就以往的經驗來說,每每面對方媛的時候,她都沒辦法獲勝。在江勻廷的心裏,方媛永遠都是第一順位。
“鑰匙自然是要交到主人手中,等江勻廷回來,我會把親自把鑰匙交還給他。”溫詩暮一字一頓地將話說清楚,瞬間自覺跟方媛說這些都是浪費口舌。
顯然,今天出現在公寓的方媛是有備而來,溫詩暮的反應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所以從她的臉上並不見怒意,反倒仍是笑盈盈看向這邊。
此刻,溫詩暮面容蒼白,方媛則面若桃花。
“溫小姐,我奉勸你還是早點離開,你跟勻廷已經離婚了。再糾纏下去,怕是會惹有心人非議,到時候再說溫小姐嫁不出去了,非要纏着勻廷。”方媛諂笑着說這些話。
“我還是那句話,是江勻廷允許我住下來的。”
不料溫詩暮的話音剛落,方媛就接過了話茬,“那是自然,勻廷是個男人難免心慈手軟一些,加上溫家倒黴,溫長平和溫辰都住了院,你又是他的前妻,難不成他要看着你出去賣的事情被所有人都知道,好敗壞了他的名聲!”
溫詩暮不禁覺得世態炎涼,要知道以她先前溫家大小姐的地位,方媛壓根不敢這樣同她說話。
“再說,你從溫家大小姐一日之間落成今天這般田地,就好比枝頭的鳳凰成了雞,勻廷又怎麼不會心生憐憫,落井下石的事情男人總歸是做不出的!”
方媛越說越離譜,溫詩暮看着眼前這個面容姣好的女子,實在難以想象這些話是江勻廷最愛的女人口中說出來的。
“不管溫小姐想用什麼手段,勻廷對你的情感就只有憐惜,那不是愛情。”
“這件事就不勞小姐費心了。”說着,溫詩暮邁步再次要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