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媛抹了抹臉上的淚水,笑着開口,“我一看就知道,這是送給我的,戴着大小正合適。”
說着,方媛仔細端詳着無名指上的粉戒,一臉地喜悅。
江勻廷的臉瞬間黑掉,“請把戒指取下來。”
方媛先是一愣,而後擡頭看向江勻廷,“勻廷,當初我離開你是有苦衷的。如果不是溫長平威脅我,我又怎麼會離開你!那時我只是個毫無背景的小演員,我自然是沒辦法跟溫氏集團的董事長抗衡……”
不等她說完,江勻廷不耐地開了口,“不管是因爲什麼,我們都回去不了。”
這話一出,方媛的眼淚登時冒了出來,“這不可能!我不相信!你要是對我真得沒有感情,你會留着這枚粉戒?你知道我最喜歡的就是粉色!”
江勻廷不想過多解釋,他的目光落在戒指上。
當初留下粉戒的人是溫詩暮,一直戴着粉戒的人也是溫詩暮。
直到現在江勻廷都搞不懂,那個天生驕傲身爲溫氏大小姐的溫詩暮,是如何忍得下丈夫送給前女友的這枚戒指。
“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明天我會讓齊偉幫你找間合適的公寓。”江勻廷輕聲開口。
這言語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說完徑直轉身離開了。
只剩方媛獨自一人站在原地,待房門緊鎖之後,她才擡手將戒指舉到眼前,復而快速將戒指取下來,很恨地丟在地上。
用腳踩在上面,擰了幾下,“溫詩暮,你當年拿走的一切,我都會一分不少地拿回來!”
隨即掏出手機,放在耳邊,“之前說好的事情,現在就動手吧。”
對方略有遲疑,半晌沒有接話。
“我說話你有沒有聽到?限你一天之內搞定。”說完方媛立即掛斷了電話。
方媛氣憤地坐下來,該死的溫家,要不是被溫長平那個老傢伙拿捏住了把柄,她何至於逃到國外,這麼多年都無法回來。
現在好了,溫長平監外就診,方媛就要看看這個老傢伙能不能撐到被釋放!
沈時兼的車裏,沈芯側目看了一眼溫詩暮,心中不覺哀嘆一聲,“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
在國外的時候,溫詩暮的很多事情都是經由表哥才知道。這傢伙爲了怕她擔心,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竟然從不告訴她。
“行了,什麼也別說了,你來我的公司上班吧。”
溫詩暮這才驚愕地回頭看向沈芯,“你的公司?”
“怎麼?我的樣子不像是能當總經理的樣子?”沈芯擡起肩膀兌了溫詩暮一下。
剛纔還異常尷尬的氣氛瞬間緩解。
“以後,你就跟着姐們混,總之是不會讓你再受任何委屈了。”沈芯一把將溫詩暮攬過來,手上用了些力氣捏着溫詩暮。
溫詩暮脣角的苦澀漸漸散去,未來再也沒有江勻廷的女人,只有溫詩暮。
這一晚,溫詩暮有些失眠,直到四五點鐘才模糊着睡着。
卻被喧鬧的手機鈴聲叫醒,溫詩暮摸索着將手機放在耳邊,在聽到另一端的話之後,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睡在溫詩暮身旁的沈芯被攪醒,睡眼惺忪地看過去,“怎麼了?”
只這五個字就讓沈芯登時清醒過來,她雙手支撐起身子,一臉茫然地看向溫詩暮。在沈芯的印象裏,溫長平算得上一個和藹的老頭,雖然身居溫氏集團的董事長,但是毫無架子可言。
只是這老頭有時性格會固執一些,溫長平十分不贊成溫辰學習繪畫。作爲溫家唯一的兒子,他還是期望溫辰能夠早點接他的班,好讓他頤養晚年。
沈芯有些錯愕,她發怔地看着溫詩暮利索地穿好衣服。
“我陪你去吧。”沈芯這才略微反應過來。
溫詩暮猛地擡頭,微紅着眼眶,張了幾次嘴她才從發緊的嗓子眼裏說出了一句話,“不用了,我自己就行。”
說着,一連串淚水順臉淌了下來,溫詩暮抽了抽鼻子抹了一把眼淚徑直出了門。
沈芯仍沉浸在剛纔的話語之中,雖說跟溫長平只有幾面之緣,可他對溫詩暮的影響可見一斑。在選擇大學專業時,溫詩暮不遺餘力地選擇了金融業。
她有些晃不過來神,不知道爲什麼老天要給溫詩暮這麼多的折磨。
溫詩暮纔出臥室就撞上了正在喫早飯的沈時兼。
他略微有些拘謹,從餐椅上站起身,“我瞧你們沒動靜就先吃了,管家有安排飯菜,坐下來一起喫吧。”
可話音未落,沈時兼就瞧出溫詩暮的情緒有些不對,“你怎麼了?”
“我有事,先走了。”
沈芯從臥室衝出來,“詩暮,我跟你一起去。”
沈時兼適時將溫詩暮攔住,“你稍等一下,我去開車。”
說着已經伸手取下衣架上的外套出了門。
沈芯快步走到溫詩暮身邊,握着她的手,“這個時間出去也打不上車,讓我們陪你去吧。”
溫詩暮強忍着要落淚的衝動,最終死咬着下脣點了點頭。
沈芯用力一扯將溫詩暮摟進懷中,“詩暮,有我在。”
被溫暖的懷抱擁着,溫詩暮一直強忍的淚水終於落了下來,由最初的嗚咽到嚎啕大哭,像是要將這些年所有的委屈都哭盡。
沈時兼將車泊好,半天都不見兩人出現,一進門就瞧到這樣的場景,不覺怔住了。
在他的記憶中,溫詩暮可從不肯外露這樣的情緒。
沈芯伸出手輕拍溫詩暮的後背,隨即開口,“我們走吧。”
一路無言,三人趕到醫院。
因爲事故,有很多人上前圍觀,溫長平的屍首已經被收進停屍房。
溫詩暮只覺雙腳像灌了鉛一般,她神情木然地走到病房門前,卻被一個保安模樣的人攔住了。
“小姐,事故現場,閒人免進。”
聽聞聲音的李叔望過來,在看到來人是溫詩暮之後,不覺又紅了眼眶,“這位是死者的家屬。”
保安這纔將手放下,溫詩暮走進病房。
一切如常沒有任何變化,只是不再見爸爸的身影。聯想上次見面兩人之間的不愉快,溫詩暮悔恨不已,她不該不聽爸爸的話,生她養她二十幾年,這世上也唯有爸爸是不求回報地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