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頭看向蔡老,嗓音低礠慵懶:
“我有九成的把握,前提是保住病人的左腿。而你們鋸腿,只有兩成的把握,難道不需要知會一聲家屬嗎?”
醫生們認爲己方已經勝券在握,也不想再和一個小姑娘多做糾纏,就連聽到錢橙說不需要鋸腿也沒心思在意:
“那你想怎麼樣?”
“讓家屬來做這個選擇。”
少女低礠寡淡的嗓音在手術室裏響起。
醫生們看着寺錦禮泛白的臉色,拒絕了:
“沒這個必要——”
只是,話還沒說完。
手術室的大門突然被院長打開了。
他一直和錢橙保持通話,藍牙耳機隨時開着。錢橙聲落,他就跟人工智能系統下達了指令,門就開了。
看到門口的寺家人,醫生們後面的話只得訕訕收聲,也顧不上糾結院長把門打開的事。
門口的老者拄着柺杖,和家屬們一起朝手術室裏望進來。
家屬們臉上露出愣怔的表情,顯然是沒料到手術室會突然開門。
門裏門外,雙方的視線在半空中對上。
氣氛有一瞬間的尷尬和怪異。
蔡老只得硬着頭皮開口,“寺老爺子,是這樣,現在有兩個方案能救令孫,一個是我們這些醫生,”他擡手,指了指他們這邊一羣國際國內的醫學界翹楚。
緊跟着,又指了指站在他們對過的少女:
“一個是這位小錢醫生,她有九成把握——”
後面的話還沒說,就被寺老爺子揮手打斷了。
蔡老也就住了嘴。
少女站在蔡老一行醫生的對過,身邊站着兩個人,單薄孤零零嫩生生。
他只是匆匆地瞥了一眼錢橙,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對蔡老一行人開口道:“我們之前已經簽過字,同意你們來做手術。
“你們怎麼還沒開始?”
寺老爺子的語氣很有些不滿,還有壓都壓不住的焦急和惱怒。
看到手術檯上孫子寺錦禮死了一般,面色慘白灰敗,一動不動,老人家的心就忍不住揪疼,哪裏有耐心去聽蔡老橫生枝節說什麼兩個方案?
若有更好的方案,這三年的一千多天裏,怎麼沒見你們拿出來?!
臨了臨了,還要鋸他孫子的腿保命!
他都不知孩子能不能熬過這場手術,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我只要救回我孫子。”老人重重說道。
其他寺家人也跟着點頭。
都是體面人,生死麪前,雖然抓心撓肝般的着急、擔憂,但都保持了豪門該有的修養和禮儀,沒有在醫院裏面鬧。
醫生們把心放回肚子。
還是病患家屬英明,到底選了他們。
醫生們目光若有若無的瞥向對過。
小姑娘容色寡淡,一言不發的,估計心裏失落極了吧。可從醫的路,本來就佈滿荊棘,喫虧跌倒本來就是家常便飯。
現在改行,還來得及。
他們同情歸同情,對錢橙不看好還是不看好。
蔡老偏頭,下意識的瞥了一眼錢橙,心裏到底是鬆了一口氣,“既然如此,那就……”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