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醫妃無雙傾天下 >312狐假虎威
    到了越國地界,仲平一行便換了便衣,不肯顯山露水,未料還是教人看出了破綻。

    伍家娘子一下爬了起來,自以爲得了計,跳着腳道:“王捕頭,只怕咱們這兒出了細作!”

    “伍大嫂,你這就不對了,白大夫家的大姑娘,咱們這些上歲數的人都認得。”方纔說公道話的老者走到跟前,“你婆婆可是白家奶孃,若不是白大夫,你夫婿也不能進回春堂當小夥計。後頭見人家裏只剩大姑娘,你們便動了歪心思,占人家宅子,又佔了走馬街的回春堂。這會兒正主回來了,有點良心的,該人家的,就要還回來!”

    “死老東西,這兒有你說話的份嗎?這宅子姓伍!”

    伍家娘子從地上蹦起,便要去推那老者。

    一名侍衛就在老者邊上,他可不是仲平,早煩死這婦人,可不趁機解氣,胳膊肘一頂,瞧着伍家娘子直直後仰,倒在了地上,竟是昏了過去。

    “再叫些人過來!”王捕頭大吼道。

    “哎喲,這是怎麼了?”一箇中年男子走了過來,面上還帶着笑,瞧見趙後腦頭,上前拱手,“我說怎得家門口那麼多人,原來王捕頭在這兒,難得您過來,進去坐着喝杯茶。”

    “老爺,喝什麼茶”,伍家娘子抹了把臉上鼻涕眼淚,上去扯住中年男人,走到門前,鬼鬼祟祟說了起來。

    趁着衆人都在瞧那兩口子,趙重陽溜了過去,蹲在石鼓後頭,豎着耳朵聽了半天。

    便在這時,那男人忽地一轉頭,朝着雲清寧那兒瞧過來,臉上還帶着笑,眼神已然冷了下來。

    “伍大富!”梅妃不知何時,又走了過來。

    雲清寧回過頭,無奈地看着自己母親。

    “這不是白家妹妹嗎,多少年沒見了!”那個伍大富轉向上前,臉上又堆起了笑。

    梅妃注視對方片刻,問道:“奶孃何時走的?”

    “也有兩三年了,因爲想你啊,眼睛都快哭瞎了。”

    伍大富連着嘆氣,“她還說了,咱們姑娘命苦,出去一趟,竟是不知下落,好幾回催着我,到越都那頭,打聽你的消息。”

    梅妃的眼圈立時紅了。

    雲清寧打量着伍大富,衣袖忽地被人拉住,轉頭看時,原來是趙重陽靠過來。

    瞧出他有話要說,雲清寧往後退了幾步。

    “那個男的方纔說,有人敢要他們東西,他們便要人的命!”趙重陽說到這兒,神色裏多少有些害怕。

    雲清寧眉心一緊,再瞧過去,梅妃已然抹起了淚。

    一間客棧的上房裏,伍大富端起一杯茶,道:“你這一走便是幾十年,沒有一點音信。回春堂的大夫們都走光了,後頭全是我,辛辛苦苦撐到了現在。”

    梅妃是個耳朵根軟的,方纔聽了伍大富幾句好話,便不再堅持,由着伍大富安排,來了這間客棧。

    本來伍大富在客棧外站了片刻,便打算要溜,是仲平換着刀柄,把人逼了回來。

    茶已然喝了好幾杯,伍大富還是王顧左右而言他。梅妃正沉浸在奶孃過世的悲傷中,雲清寧已然不耐煩了,索性開了口,“伍老爺,宅院和回春堂,何時還回來?”

    伍大富端着茶的手一頓,問梅妃,“這是咱家外甥女吧,你何時成了家,我們都還不知。難不成,你與孫……”

    “我夫君姓雲,已然死了。”梅妃立時打斷了伍大富。

    伍大富哦了一聲,“姓雲啊,那可是國姓,難不成是位王公?難怪瞧你這排場大得很,後頭還跟着人。可惜啊,這越國如今改姓了‘赫連’。”

    看來又想把話繞過去,雲清寧在心中冷笑,“伍老爺何時歸還白家的產業?”

    “這個嘛……”

    伍大富眼珠轉了轉,“只怕得把賬算清,這些年我可是付出多少心血。”

    “沒有問題,咱們就把賬算了,該你得的銀子,一文不少!”雲清寧沉着臉道。

    伍大富啪地一下,將茶盞拍到桌上,“這兒是我與母親說話,一個小輩如何插嘴?”

    雲清寧看了過去,“白家的產業,乃是我母親交託令堂代管,如今令堂已然過世,前頭我娘沒回來,便算了,如今她在這兒,伍老爺再無納爲私有之理。”

    “大膽!”伍大富擺出怒氣衝衝的嘴臉,只爲嚇住雲清寧。

    雲清寧如何被這種人震攝,只盯着他道:“若伍老爺不肯歸還該我孃的東西,少不得咱們到官府理論。”

    “梅姐兒,還不管管你女兒!”伍大富拿手點着雲清寧。

    梅妃沉吟片刻,道:“我如今歲數大了,家裏做主的便是我家寧兒,這宅院還有鋪子,都是我爹孃留下來的,總不能在我的手裏,流到外人手中。”

    伍大富一下蹦了起來,“梅姐兒,你這就沒良心了。罷了,想要拿回白家產業,那日白日做夢,知府老爺與我是朋友。若是識趣,立時給老子滾;若不識趣,你當知道後果。”

    知府大堂上,桌案後的人正拿着仲平遞上來的通關文牒,幾乎是湊到跟前在看。

    仲平抱着雙臂,冷眼看着那知府,“瞧清楚沒有?”

    知府抓了抓臉,朝着旁邊師爺模樣的看過去。

    沒一會,那師爺也湊到跟前,瞧了半天,衝着知府點了點頭。

    “想來誤會一場,這事兒就算了。”

    知府放下文牒,擺出一副官威,“便是有文牒,也要遵從越國的法度。”

    何來誤會,伍大富前腳離開,後腳那個王捕頭便帶人過來,要抓細作。

    伍大富倒不吹牛,看來早與官府有了勾搭。

    至於遵從法度……

    “大人,伍大富佔我孃家中宅院與鋪子,可是有違法度?”雲清寧淡淡問道。

    知府眼珠子轉了轉,“這個……”

    仲平忽地上前,把知府嚇得差點蹦起來。

    “你想做什麼?”師爺抖着聲問道。

    仲平上前,伸手將那通關文碟,從知府手裏抽出來,塞進懷裏,“這種事還需遲疑?知府大人若是個清官,便爲民請命,還了人家母女公道,否則……”

    故意頓了片刻,仲平笑了一聲,“方纔大人也看到,文牒上頭是誰的印信。你還是想清楚,莫到了後頭,印信上那位找過來,大人要不要猜一猜,會出什麼事?”

    雲清寧不想把赫連城搬出來,倒似狐假虎威,卻沒想,仲平出了手。

    知府眼睛閃了閃,與師爺對視了一下。

    “大人,小民冤枉!”伍大富竟從知府身後的屏風內走了出來,跪到地上。

    “白大夫膝下只有一女,無人繼承家業,後來瞧上我,硬要收爲義子,說要將家業留給小民。小民這二十年兢兢業業,不肯辜負白大夫囑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未料竟被人誣陷!”

    雲清寧朝那伍大富瞟了一眼,“我外祖父若要收義子,我娘豈能不知,還有,你拿得出文書嗎?這般信口雌黃,真不怕人在做,天在看?”

    知府幹笑了兩聲,“這事兒,一時半會還真說不清。照本官來看,既是認了義子,便是兄妹,不如你們兩頭再商量,何必鬧到反目?”

    “大人明察,我伍大富在撫州城待了這麼多年,這人品,大傢伙都知道。今日妹子回來,本是久別重逢,不想孩子不懂事,一見面就爭家產,想來是妹子也疏於教導,倒讓大人見笑了!”

    雲清寧被氣笑了,伍大富這幾句着實囂張,擺明在說,他後頭有知府撐腰。

    “那就這樣,都回去吧!一家人有什麼不好商量,和和氣氣纔是最好。”

    知府和起了稀泥,順帶警告雲清寧一句,“總不能傷了白大夫的身後之名。”

    “大人。”雲清寧開口道,“有人威脅,但要誰敢要他的東西,他便要人性命。回頭我們一家若有個三長兩短,大人不必傷腦筋,這案子不難破,只找伍大富就成!”

    伍大富果然心虛,眼皮子抽搐了幾下,“我什麼都沒說!”

    雲清寧一笑,“我剛纔說了,是你在威脅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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