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夫人贊同地點點頭,看着一直溫柔體貼的程珉,心中忍不住生出欣慰。

    這纔是她的好女婿。

    雖然事業沒有那麼大,但是對女兒好,這就夠了啊!

    “你以後,多幫幫程珉……他的什麼投資項目,你能幫就幫啊。”

    胳膊肘推了一下身邊的老伴兒,樊夫人帶着滿意道:“看他對咱們女兒多好……就算婉晴執迷不悟,嫁給程珉,咱們也放心了。”

    “生意上的事情,你懂什麼?”

    樊總背手,忍不住有些動搖,更多的卻還是猶豫。

    他畢竟是商人,商人逐利是本性。

    面對投資,他更多的是考慮值不值。

    “是,我是不懂,就你懂!又不是要掏空你的家底,就當是給家裏的孩子創業資金,有什麼事兒?”

    樊夫人忍不住沉下臉,氣道:“照我看,程珉未必就比霍沉差了。之前做霍氏的暫行總裁,不是好好的?霍沉能有現在的成就,還不是因爲接手了霍氏……”

    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大約是打不破這句俗語的魔咒,樊夫人就覺得程珉越看越順眼。

    能力高超,只不過被程家拖了後腿。

    霍沉有什麼?同樣的機會,她相信程珉能做得更好。

    眼見着樊夫人不高興,樊總無奈地搖搖頭:“你真是……行了行了,我難道就有多小氣了?你放心,我肯定要多關照自家人。”

    樊夫人不知道,他可是明白的。

    霍沉接手霍氏的時候,霍氏的問題多如牛毛,比現在的程家麻煩還多。

    那是真正的商業天才,天生就該在商界叱吒風雲的人物。

    只是可惜——

    垂下眼,樊總輕嘆口氣,妥協道:“我也不是什麼鐵心石腸。你放心,程珉對咱們家婉晴一片真心,我不會虧待他的。”

    反正樊氏資金雄厚,提攜一個年輕人罷了。

    樊夫人這才滿意。

    背對着他們的程珉耳聰目明,聽清了他們自以爲的“竊竊私語”,也同樣滿意地微微勾起脣角,拍着懷中樊婉晴的手,越發得溫柔。

    看來,廢物也不是沒有再利用價值的。

    也許有時候,樊婉晴死了比活着更好。

    這邊樊家人平靜下來,另外一邊,霍沉的心情並不算好。

    他臉色有些臭,冷着臉從藥店買了藥水,給阮寒星擦藥。

    出去得急,阮寒星只穿了文思高中的校服,外套都沒有套上。

    膝蓋蹭破了大片,胳膊上全都是劃痕和樊婉晴指甲留下的痕跡。

    血痕交錯,顯得有些恐怖。

    “都是皮外傷而已。”

    阮寒星無所謂地聳聳肩,笑着去捏他的臉:“霍先生,不要不高興了。你這樣,我會以爲自己重傷垂危,下一秒就該推進停屍間了。”

    “別胡說!”

    霍沉驀得擡起眼,黑眸冷凝,瞪她一眼:“胡言亂語!”

    他並不是個封建迷信的人,往年沉浸工作,更不會管什麼禁忌不禁忌。

    可是對她,他願意小心再小心。

    這麼久以來,這是他第一次用這麼兇的語氣說她。

    阮寒星卻笑彎了眉眼,額頭抵在他的肩頭上輕輕地蹭了蹭,小聲道:“童言無忌嘛。”

    清甜的嗓音微微拖長,溫熱的呼吸掃過他的脖頸,像是一隻撒嬌的小貓。

    霍沉的心頓時軟成水,仍舊板着臉道:“二十歲了,還童言呢?”

    “我的童年,並不怎麼叫人高興。”

    他是衆人懼怕的商界帝王,阮寒星卻不怕他的冷臉,反倒湊上去,輕吻一下他的臉頰:“遇到了霍先生,我的生活好像才輕鬆快樂起來。我想在霍先生面前做個小孩子。”

    從小,她就已經懂得了生活的苦,知道貧窮的艱難。

    已經學會了照顧比自己更小的孩子,不給外婆添麻煩。

    前世,她把自己繃成了拉緊的弓弦,永遠都在爲了別人的目光,爲了生活,爲了自己的私心,不停地忙碌着,鑽營着。

    仔細算來,兩世爲人,只有跟霍沉相遇之後,她才真正的可以舒展自己,隨心所欲。

    不用爲了生活苦惱,也不用百般防備。

    幸福的人用童年治癒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來治癒童年。

    阮寒星想,還好她足夠幸運,有人把她捧在掌心裏,百般呵護、妥帖珍藏,讓她成爲了小孩。

    “不行。”

    霍沉擡眼,黑色的眸子注視着她,眼底隱隱涌動着某種情緒:“我當然希望夫人快樂,但是一直當小孩子可不行。”

    他沒說爲什麼,嘴角翹起細微的弧度。

    莫名,阮寒星在他的眼神下,臉頰有些微微發熱。

    她挪開眼,輕聲嘟囔:“爲什麼?”

    霍沉輕笑一聲,沒有回答。

    “霍先生怎麼不回答?”

    阮寒星的臉頰更熱,湊過去抓住他的西裝領口,眯起眼睛:“霍先生在打什麼壞主意?”

    “我比誰都期待夫人長大。”

    霍沉垂眼看她,深海般的眸光化成了水,似乎波光粼粼的海面:“即使夫人長大,也可以永遠都是我的公主和女王。”

    即使她長大了,他也會把她護在身後。

    免她憂愁,免她困苦,免她顛沛流離。

    給她歡喜,爲她遮風擋雨。

    他的聲音太過鄭重,像是在許下某種諾言。

    阮寒星的心臟像是泡在溫水裏,溫熱一片。

    她不再追問,靠在他的肩頭上,感受着這一刻的歲月靜好。

    動作小心的爲她塗好藥,在阮寒星的堅持下,霍沉將她送回了學校。

    兩人在路上,網上卻已經鬧翻了天。

    樊婉晴跳樓的時候,圍觀的人衆多,還有許多小報媒體在。

    女子爲情輕生跳樓這樣的社會新聞,每次出現都足以吸引一大票目光。

    更何況,另一方的主人公是阮寒星和霍沉。

    “啊這,霍總夫婦也太冷漠了吧?對一條人命,就這麼無所謂嗎?這就是資本家的嘴臉嗎?”

    “喜歡了他十三年的女孩子,都這麼冷血嗎?”

    “不冷血又怎麼辦?難道霍總真的跟阮女士離婚,跟她在一起?搞笑吧!那霍總不用經營霍氏了,喜歡他的去跳跳樓,他住在民政局裏每天離婚結婚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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