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大庭廣衆之下,鍾定國真想打醒這個糊塗兒子。

    不過就是一個女人!

    要家世沒家世,要資源沒資源。

    一個貧民窟出來的女孩子,除了漂亮一無所有。

    值得他這麼昏了頭嗎?!

    不光是他,黎總夫婦也氣得渾身有些發抖,偏偏又動作不得。

    他們能怎麼辦呢?

    黎眠對鍾少陽情根深種,肚子裏懷了他的孩子,走到如今這一步,根本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一旦跟鍾家撕破臉,不止是丟臉的事情,黎氏更是要傷筋動骨。

    後果實在太過嚴重,哪怕知道鍾少陽是個混賬,他們還是隻能隱忍,臉上的表情卻更加難看,心底也留下了個疙瘩。

    “好了,我知道你們都在想什麼。你們也不用防賊似的。”

    鍾少陽嗤笑一聲,臉上帶着點兒嘲諷道:“我都已經答應跟小眠結婚了,這還不夠嗎?”

    看,到了現在,他還是一副心不甘情不願,彷彿爲了家裏也爲了別人才妥協的樣子。

    偏偏即使這樣,他喊黎眠的時候,仍舊是親暱中帶着點兒親近的“小眠”。

    他就是這樣。

    似乎一切都是迫不得已,卻又不肯給人堅定的拒絕,保留着一點溫柔,讓人生出希望。

    前世黎眠和鍾思思針對阮寒星的陰謀詭計,不是沒有被拆穿過。

    而他也總是半失望半難過的,說着指責的話,話裏偏偏又透出幾分親近。

    看見眼淚,就會變得溫柔心軟。

    讓黎眠一次次地生出希望,死活不肯嫁人。

    最後也果真堅持到了他變心,得了個皆大歡喜的結果。

    阮寒星諷刺的笑了一聲,懶得再繼續看這場虛僞的大戲,冷聲道:“你們想要敘舊儘管敘,我跟霍先生是來參加婚禮的。如果沒什麼事情,是不是可以讓我們先進去了?”

    鍾少陽的臉色微微發白,近乎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他爲了能在婚前,再繼續多看她幾眼,多跟她說幾句話,不惜惹得父母和黎總夫婦動怒。

    可是她呢?

    她竟然就這樣毫不留戀地要抽身而去,根本不在乎他付出了什麼。

    心疼得彷彿被人生生割成了碎片,鍾少陽痛苦至極。

    “當然沒問題。”

    看着他這副模樣,鍾思思快要氣死了。

    她從小就很崇拜自己的大哥。

    英俊帥氣,青年才俊。

    從小就像是個溫柔陽光的小王子,會給她送禮物,牽着她的手帶她出去玩,給她講故事。

    一點也不像其他人的哥哥那麼討厭。

    這樣的哥哥,應該值得這個世上最好的女人相配。

    這個空有相貌的女人,連跟哥哥擺在一起,都是對哥哥的侮辱。

    可是現在,就是這個她看不起的女人,竟然敢讓哥哥傷心難過。

    眼底閃過厭惡,她笑了一聲,臉上故作單純地問道:“霍先生和霍夫人隨份子了嗎?又或者是帶了什麼禮物?”

    “思思!”

    林柔嘴上喊了她一聲,面上卻沒有多少指責,只是嗔道:“沒有禮貌。哪有主動張口找人要的?這東西都是看客人自己的心意,你可不許再說這種話了。”

    “我年紀小,不懂這些嘛!”

    吐了吐舌頭,鍾思思狀似沒什麼心機地笑道:“只是看大家都給,我還以爲習俗就是這樣呢!原來是全憑客人自覺嗎?我知道錯啦,那霍夫人快進去吧!”

    陰陽怪氣的,分明在指責他們不懂禮數。

    鍾定國的嘴脣微微動了動,最後也沒說什麼。

    霍氏對於鍾家來說,的確是龐然大物,不該得罪。

    但是現在是法治社會,也沒道理他們已經怒到極致,還不能刺兩句不是?

    尤其鍾思思年紀還小,只是家中的女兒,說兩句叫人不舒服的話,也不過是一時失言,小孩子不會說話。

    霍沉好歹是霍氏總裁,難道還能跟她計較?

    傳出去就是小肚雞腸,斤斤計較。

    另外一方面,鍾氏跟霍氏畢竟也不在一個行業,手上又有了Z項目,也沒那麼害怕霍氏的打壓。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他在圈子裏這麼多年,早就知道霍沉的性格。

    看起來冷,人也確實冷,心胸卻還算寬廣。

    一路走來,手段也都是光明正大,不是那種睚眥必報、手段陰毒的小人。

    因此他只是尷尬地笑了一聲,側開身道:“小孩子不懂事,霍總和霍夫人別跟她計較。”

    “確實不應該計較。”

    阮寒星不置可否,淺笑一聲:“五歲以上的正常人大概是說不出這種話的。鍾小姐倒是讓人意外。”

    鍾思思的臉色驟然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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