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陽,人家現在是霍夫人,你還當人家是你朋友呢?”
林柔哪裏看得過去,帶着點兒陰陽怪氣,冷哼一聲:“媽媽以前怎麼教你的?有的人發達了是不會認舊日的朋友的,這種時候你不要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
鍾少陽的表情更加痛苦,握緊拳頭過了半餉,才低聲道:“媽,你不要再說了。”
“你這個孩子!”
自己這是爲了誰?
林柔恨鐵不成鋼,怒瞪他一眼。
見他日益憔悴,終究還是罵不出口,氣惱道:“行行行,你長大了翅膀硬了。媽媽不管你的事情了好了吧?”
“爸媽!”
就在這時,一道充滿了活力的聲音響了起來。
鍾思思穿着粉色的禮服裙,臉上帶着笑容快步走過來。
看清楚場上都有誰之後,她的笑容一垮,滿帶着敵意看了一眼阮寒星。
故意貼過來挽住林柔的手,目光裏帶着幾分警惕,嘟嘴道:“哥,你今天可是新郎官,怎麼還在這裏閒聊?黎眠姐那邊都快忙瘋了……你還不快去好好準備。”
話是對着鍾少陽說的,眼神卻一直盯着阮寒星,那副戒備的樣子,生怕她會開口把她哥拐走一樣。
阮寒星覺得有些好笑。
這讓她想起前世,她是鍾思思名正言順的大嫂。
鍾思思卻覺得她丟人,認爲她配不上鍾少陽。
屢屢找她麻煩,跟着林柔對她冷嘲熱諷也就罷了,還時不時故意給黎眠創造機會,撮合兩個人。
她前世直到臨死前,才知道黎眠和鍾少陽滾在一起,未嘗不是因爲有鍾思思給兩個人打掩護。
現在看來,她前世到底有多失敗啊!
愛她的人她忽視疏離,眼睜睜地看着他們一個個落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而她嫁入鍾家那麼多年,這一家人卻始終在一條戰線上,甚至全家一起瞞着她欺騙她,幫着鍾少陽出軌。
這樣一家人……
呵,幸虧這一世已經跟她無關,希望黎眠能一直是他們喜歡的兒媳婦。
不會遭受她前世所經歷的一切。
“我已經收拾好了,有什麼好忙的。”
察覺到她面上的冷意,鍾少陽覺得自己的心口疼得彷彿要撕裂。
他垂下眼,應聲道:“放心吧,不會耽誤婚禮的進度。”
不該是這樣的啊。
他總覺得,他和阮寒星不該是這樣毫無交際,只能愛而不得的結果。
他這麼愛她,她怎麼可以看都不看他一眼呢?
哪怕她對他有一絲絲的情意,只要肯給他一個機會,他就願意拋下一切跟她在一起。
可是她,爲什麼不願意呢?
“親家公,親家母!都在這兒幹什麼呢?”
黎總和黎夫人穿着禮服相攜而來。
看到霍沉夫婦,臉上也都隱隱透出幾分不愉,片刻後若無其事地笑起來,道:“少陽怎麼在這裏?那些伴郎等着你過去錄像呢!”
這是要支開他。
鍾少陽滿嘴苦澀,控制不住地擡眼去看阮寒星。
她真美。
在貧民窟的時候就很美,倔強熱辣,帶着點兒桀驁,整個人彷彿是一朵在廢墟上艱難盛開的花。
嫁入霍家之後,她的美更加肆意熱烈,近乎霸道地奪去所有的目光。
豔光四射,叫人忍不住想要一看再看。
目光觸及到她腰上的銀灰色腰帶,他的眼睛忍不住泛上紅,更深的痛苦涌了上來。
這是她自己選的嗎?
還是說,這是霍沉宣誓主權的一種方式?
默了片刻,鍾少陽的眼底忽然涌上幾分倔強,沉聲道:“錄像都已經拍完了,他們還找我幹什麼?黎叔叔聽錯吧……”
這話一出,黎總的表情頓時有些不太好看。
黎夫人更是眼底涌上幾分怒意,嗓音控制不住地有些尖銳:“那你也該去招待一下客人……大家來慶祝你的婚禮,你老在這裏待着像什麼話?”
他們都親眼見到過鍾少陽爲了阮寒星瘋魔,要不是兩家加起來身份地位都及不上霍家,真是恨不能將兩個人徹底分隔開。
惹不起霍氏,他們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鍾少陽這幅表現,讓鍾定國和林柔夫婦,也忍不住心驚膽戰。
“少陽,怎麼現在還叫叔叔?”
鍾定國咬緊牙根,眼底帶着點兒警告,故意道:“這都要結婚了,還不快改口?”
“婚禮還沒正是舉行呢。”
鍾少陽不看他,只是抿脣拒絕道:“那麼着急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