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眸光中閃過晦暗,好不容易調整情緒,阮寒星的下一句話卻讓她直接變了臉色。

    阮寒星拍了拍施音兒的肩膀,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淡聲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嘛!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不需要難過的。”

    賀采薇驟然咬緊了脣瓣。

    可笑。

    剛纔在寢室裏,她還能高高在上地對着百口莫辯的施音兒說“知人知面不知心”,現在這句話卻重新被甩在了她的臉上。

    這讓她的心頭怒火燃起,卻又不得不強忍下去。

    “學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就算沒有證據,學姐也已經認定了事情是我做的了嗎?”

    她紅着眼睛看過來,一副蒙受了不白之冤的委屈表情,低聲道:“我知道學姐並不喜歡我,可是學姐也不能因爲這樣就武斷地判定我不是個好人啊!我明明這麼喜歡學姐,也是我先認識學姐的。”

    她帶着難過,垂頭黯然問道:“難道說,就因爲施音兒更會哭,她就更可憐無辜嗎?難道說在學姐的眼裏,我始終沒有隻有一面之緣的普通同學更值得信任嗎?”

    “你到底值不值得信任,你的心裏不清楚嗎?”

    艾瑞克忍不住揚起眉梢,嗤笑了一聲:“你說你很崇拜阮。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在阮要上臺進行鋼琴演奏的時候,你還在我身邊試圖挑撥我跟阮的關係,說阮的壞話吧?”

    他可不像是國人一貫含蓄,說話直白得過分,道:“我沒有理你,是因爲我不想理你,而不是我聽不懂。更何況,我每次見到你你都在找阮的麻煩。這就是你的崇拜和喜歡嗎?那你實在是太可怕了。”

    時尚圈這個圈子,無數人擠破了頭也要擠進來。

    艾瑞克不知道見過了多少高段位、殺人不眨眼的手段,賀采薇那點小小的心思根本不被他看在眼裏。

    他都明白,只是懶得跟這種無名小卒計較罷了。

    獅子怎麼會在乎螻蟻在自己的面前跳舞呢?

    賀采薇聽得臉色難堪,有一瞬間面頰發熱。

    原來艾瑞克什麼都明白,卻故意在她面前一直誇讚阮寒星,這不是耍着她玩嗎?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簡直像是個小丑。

    “我,我沒有那個意思。艾瑞克大師你誤會我了。”

    這種時候,她當然不會承認自己的齷齪心思。

    只能擡起頭,竭力嘴硬地道:“我不知道我說錯了什麼,讓艾瑞克大師有這種懷疑。但是我真的非常崇拜學姐,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想法?艾瑞克大師,你怎麼可以這麼誤會我?”

    她的演技真的不錯,心理素質也很不錯。

    在這種時候了,還能不漏絲毫破綻地繼續編造辯解,沒有方寸大亂。

    阮寒星勾脣笑了起來。

    “原來在我不知道的時候,賀學妹還做了這麼多的小動作。”

    她食指捲起一縷髮梢,墨色的瑩潤髮絲纏繞在玉白的指節上,黑白相碰撞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而她紅脣勾起,似笑非笑地道:“看來賀學妹在背後,真的是做出了不少的努力。”

    “但是我並沒有相信她的話!”

    看着她立在夜風中的模樣,艾瑞克的眼中忍不住閃過驚豔和欣賞。

    慌忙豎起手指表忠心,道:“上帝在上,我絕對不可能會相信這樣的流言蜚語。你這樣美貌與智慧並存的天使,是上帝給人間的賜福。怎麼可能會做出那些齷齪的事情?”

    完完全全一副美貌即正義的論調。

    賀采薇簡直快要氣自閉了。

    憑什麼?

    她用盡了手段,甚至不惜討好阮寒星想要接近的艾瑞克大師,面對阮寒星的時候卻是這麼一副生怕她不高興的樣子。

    簡直就像是舔狗一樣。

    一個人,怎麼可以這麼雙標?

    然而艾瑞克就是用實際行動演示了,他不僅僅是雙標,而且雙標得十分徹底。

    因爲他皺着眉頭,冷冷地看了賀采薇一眼。

    帶着幾分厭惡和高傲,寒聲道:“被阮討厭的人,一定也是面目醜惡的魔鬼。希望這位小姐,以後都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了。不管你有什麼訴求,我都不會同意的。”

    他又不是傻子,難道看不出賀采薇跟他相處時候的小心逢迎?

    他才懶得理他。

    賀采薇臉都氣青了。

    她現在也不想管什麼讓艾瑞克大師爲母親設計禮服的事情,更不想管回Z市出風頭的事情。

    她現在簡直都快要氣死了,恨不能直接上手撕了這張傲慢的白人面孔。

    這個世界上,怎麼可以有這麼討厭的人?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