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把錢直接放在鋼琴的琴蓋上,扭頭頭也不回地走了。

    根本不想看江歸晚的反應。

    她料想也不會得到多少感激,根本也不指望能有什麼道謝的話。

    江歸晚看着那五十塊錢,臉上卻忍不住露出幾分不滿。

    控制不住地低聲道:“就五十塊錢,打發叫花子呢?知不知道我的演出費用是多少啊……”

    她已經聲音很小,卻忘記了自己的衣領上彆着收音的麥克風。

    聲音全都被麥克風收錄進去。

    “要飯還嫌棄飯涼,人家店主最開始就說了不要僱傭她。是她又是說鋼琴浪費又是要展示實力的……死皮賴臉硬趕着要貼上來。店主肯給錢就已經是人好了,她竟然還嫌棄少?”

    “只有我自己注意到,店主手裏本來拿了幾張紅票子,最後就只給了她一張五十嗎?是什麼讓店主改了主意。”

    “本來就是很少啊!我們一個二線城市,咖啡館裏的鋼琴師一小時都不止五十。更何況彈了這麼久。小氣還不許人說了嗎?”

    “要麼不要給,要麼就多給點。只給五十惡心誰呢?”

    彈幕上吵了起來,讓跟着的工作人員看着江歸晚,臉上的表情不由欲言又止。

    江歸晚卻不懂這未盡的含義,她盯着這五十塊錢看了半天,最後還是將錢拿了起來。

    “本來已經說好不收店主的錢,我自己想辦法賺錢的。”

    她滿臉無奈地衝着鏡頭笑了笑,好像是被勉強一樣,低聲道:“但是我畢竟還要去大河村,而且阮女士和霍哥哥也不知道有沒有賺到錢。這裏賺錢真的很難,我怕他們身無分文去不了大河村。”

    “只能厚着臉皮收下店主的錢啦!”

    她抿脣,帶着點不好意思。

    算了算,道:“加上節目組給的錢,我手上剛好有六十塊。就算霍哥哥和阮女士沒有賺到錢,這筆錢也夠我們一起坐大巴去大河村了。現在,我們就出發去車站吧!”

    然而實際上是,這會兒就算她願意走去車站,也要來不及了。

    江歸晚不得不又拿出五塊錢打了一輛摩托車,趕往車站。

    最後她的手上,只剩下五十五塊錢。

    她賺錢已經這麼艱難,還是靠着店主給了五十塊錢才度過難過。

    她不相信,阮寒星和霍沉能夠好運氣地賺到錢。

    因此她看着沒有兩人身影的車站,眼底掠過一絲得意和篤定。

    總算不是隻有她丟人了。

    節目剛開始的時候,阮寒星和霍沉還大放厥詞。

    現在不是被打臉了?

    她衝着鏡頭露出一個略有些焦急的表情,咬着脣瓣擔心地道:“阮女士和霍哥哥怎麼還沒有來?一會兒最後一班大巴就要發車了,如果他們還不來,要怎麼在這裏過夜?”

    “我手上的錢倒是夠我們一起去大河村了,但是過夜就實在是太勉強了。”

    她踮起腳尖看了看外面,轉頭問節目組道:“你們肯定能夠聯繫到他們吧?能不能通知他們一聲,讓他們儘早過來?錢我已經賺到了,就算空手而回也沒有必要勉強。”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確實是互相能夠聯繫的,對於阮寒星和霍沉的情況也心知肚明。

    聽到她這話,不由面面相覷,最後卻只能礙於規則衝她搖了搖頭。

    滿臉都是高深莫測。

    那兩位可比這位收工早多了。

    據他們所知,阮寒星一點左右就收了工,霍沉稍微晚些,卻並不是沒有賺到錢。

    而是確保自己賺到的錢足夠了,才收手沒有繼續下去。

    “笑死,要支援阮女士和霍總?那兩位都已經在店裏喫完飯了,我看到了,點了三個菜呢!”

    “這位也太自不量力了,好像認定了阮女士和霍總賺不到錢似的。殊不知兩人賺的錢是她的幾十倍不止。”

    “歸晚也是好心啊!她的心地就是這麼善良,只是沒有上帝視角不知道那兩位跟開掛一樣。大家也不用這麼嘲諷她吧?”

    不等江歸晚再問,車站的門口傳來剎車聲。

    一輛出租車在車站門口停了下來,先下來的是一雙長腿。

    就算是在這樣落後的小縣城裏,從有些破舊的小出租車上下來,霍沉的氣質也依然是高貴而凜冽的,讓人不敢直視。

    他繞到另外一邊,打開車門。

    紳士地將阮寒星扶了下來。

    兩人依舊是衣着光鮮的樣子,剛剛吃了東西,看起來精氣神都非常好。

    跟飽受折磨,以至於臉色微微發白的江歸晚簡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不管直播間怎麼看,總之江歸晚看着兩人攜手走進來,有些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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