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就是本能的這麼做了。
這種習慣還真是讓人驚訝又惶恐。
浮白轉過身來,卻瞧見那原本坐在石頭上,趴着的少年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身走了過來。
那距離之近,以至於她一回頭,險些撞上他。
浮白措手不及,往後退了一步。
那人面無表情的攬住她的腰。
“他是誰?”
一聲質問。
浮白的第一反應是,該怎麼解釋。
可轉念又覺得,她爲何非要跟他解釋?
“你不必知曉。”
沈御蛟皺了皺眉,“你喜歡他?”
浮白:“……”
這前後的兩句問話,有半分的干係麼?
見她不答,沈御蛟又自言自語替她回答了,“你喜歡他!你喜歡他!你喜歡他!”
“……”
浮白無奈,推開他的手,便要進芳華殿。
沈御蛟急了。
緋然什麼時候這般冷淡的對待過他?
他怕了。
若是她真的喜歡了別人,他如今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一個溫暖的懷抱從背後把浮白緊緊環住。
那人的聲音有些委屈的沙啞,“不要喜歡他,你別喜歡他,我哪裏不好,我可以改,我不夠成熟,我可以慢慢變成熟。緋然,你別拋棄我,別不要我,我除了你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微弱。
浮白不忍他難過。
“我沒有喜歡他。”
那人哽咽着道:“真的嗎?”
浮白點點頭,“嗯。”
似乎是被安慰到了,沈御蛟緩緩鬆開了手。
浮白轉過身來,瞧見那人一雙紅潤的眼睛,眼角還沾着淚珠兒。
她捻着袖子,輕輕給他擦掉眼淚。
“不是說要成熟一些嗎?怎麼又哭了,像個孩子似的。”
沈御蛟拂開她的手,胡亂的擦了擦眼淚,低聲道:“我要是成熟了,你就還喜歡我嗎?”
不知爲何,瞧見他撅着個嘴的樣子,說着這樣的話,倒真是有些……可愛。
這般說起來,要是他真的成熟穩重起來,她或許……還有些不習慣呢。
沒等到她的回答,沈御蛟雙手握住浮白的肩膀,“你回答我,你還……喜不喜歡我了?”
喜歡自然是喜歡的,只是做凡人那時候的那種熱烈的感情,隨着她失去的心臟,找不回來了。
可看着沈御蛟那一雙飽含期待的眼睛,浮白說不出一個不字來。
看樣子,她今日不給他一個答案的話,是過不了關了。
浮白低聲道:“可以考慮。”
這算是什麼回答,跟沒回答一樣嘛。
沈御蛟卻不敢逼問她,只好鬆開手,道:“那……你考慮的時候,不能趕我走,好嗎?”
浮白點點頭,“你想留下便留下吧,還住在你原來的……還住在雲清房間裏便是了。”
說到雲清,沈御蛟身子一僵。
他還想問浮白到底跟她那個弟子有過什麼樣的過往。
但今日折騰的夠多了,能得了浮白的允許,讓他留下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沈御蛟不敢再多問,只好把到嘴邊的話又都嚥了下去。
她還關心我。
沈御蛟心裏美滋滋的。
方纔還有些煩悶的情緒,一掃而空了。
她就是口是心非,明明心裏還有我的。
沈御蛟勾着脣角,道:“你以爲我想坐在外面,還不是你那個好徒弟,他要趕我走,還說要是我不走的話……他就叫天君來趕我。我可不敢跟他作對,又不想離開你,只好在門口坐着等你。”
浮白側頭看了他一眼,“你到學會隱忍了?難得。”
沈御蛟:“……”
這種時候,她不是應該心疼他的嗎?
怎得說出這麼一句不上不下的話來。
沈御蛟立刻黑了臉,“我怎麼敢不隱忍,他是你徒弟,你自然更心疼他一些,我算是什麼東西。”
捻酸喫醋的話,沈御蛟說得太多了。
以至於浮白能清楚的聽出他的小心思。
浮白不想縱着這人的壞性子,便不再繼續說了。
她不安慰他,也不說些好聽的。
沈御蛟更難受了。
這算是默認了?
果然,她心裏只有那個徒弟,真真的沒把他放在眼裏。
沈御蛟咬着嘴脣,跟在浮白身後,活像是個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
迎嵐聽到動靜,便出來迎接師父。
可一瞧見浮白身後的沈御蛟,他頓時便不高興了。
師父怎麼又把這個混蛋帶回來了?
沈御蛟也正生着氣,瞧見迎嵐便揉着臉跟他扮鬼臉,挑釁他。
迎嵐皺了皺眉,“師父,你怎麼……”
他還沒說完,沈御蛟便打斷了他。
那人一個箭步越到浮白身前,雙手捧住浮白的臉,委屈道:“緋然,我好餓,好久沒喫東西了,你看我……都餓瘦了,想喫你做的菜。”
迎嵐:“……”
這個混蛋想什麼呢?
師父纔不會給他做菜喫呢!!!
在迎嵐心裏,浮白可是尊貴的神女,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那種,怎麼能給這個壞人做飯喫。
簡直是豈有此理。
越想越氣,迎嵐把牙齒咬的咔咔作響。
他捏緊了拳頭,等着他師父拒絕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
浮白被他捧着臉,視線自然而然的全都在他臉上。
是瘦了不少。
正想開口,又突然想起了什麼,道:“我不會。”
說罷,浮白拂開沈御蛟的手,進屋去了。
沈御蛟臉色都白了。
什麼不會?她分明會的很。
她就是不想給他做飯喫,她就是……不愛他了。
嚶嚶嚶……
瞧見浮白走了,迎嵐得意了起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麼身份,憑什麼要師父給你做東西喫?”
沈御蛟惡狠狠的瞪他一眼。
該死的臭小子,總是跟他作對。
他一定要想個法子,好好收拾收拾這個臭小子。
傍晚,迎嵐做了飯。
他心裏討厭沈御蛟,自然不給他做飯喫,只做了自己的和浮白神女的。
給浮白送飯的時候,浮白隨口問道:“給你師兄也做的是這些?”
迎嵐僵了僵,沒說話。
他壓根兒就沒給他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