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
“若真的遇上什麼事情,師父一個人尚且可以脫身,若是帶上你,只怕……會像上次那般。”
她說的是在凡間失去修爲的那一次。
那時候確然是因爲他突然闖進去,纔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雖然,這些都有道理,可是……
雲清垂下頭,低聲喃喃道:“你要去多久?”
以往,浮白都是去三五年的,可看着那人失落的樣子,她只好道:“一年,一年之後,師父一定回來。”
“一年……一年……”雲清咬着嘴脣。
一年那麼久,他會受不了的。
可他……也不想成爲浮白的負擔。
浮白有些於心不忍,可又不得不這麼做。
她伸手擡起雲清的低垂的臉頰,湊上前,蜻蜓點水的親了一下。
浮白從未這般主動的親過雲清,那少年自然是受寵若驚,雙眸有些失神,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被親的人呆楞住了,那個親人的反而紅了臉,不好意思的想要轉過頭去。
卻不想被少年察覺到,雙手捧住她的臉,不准她躲開。
雲清咬了下嘴脣,“師父再親我一下,我便……答應了師父。”
浮白眸子輕輕的顫抖着,像是簌簌的鈴蘭花,帶着些不知所措。
她神女做了這麼久,還是頭一回這般手足無措。
半晌,她還是抱住了少年的脖頸,輕輕吻了上去。
少年那裏能允許她第二回還那般輕描淡寫的點吻,緊緊的扶着她的後腦。
雲清心裏明白,這樣做對師父不敬。
可不敬的事,他也做多了,況且這一次是師父主動的,不能怪他。
深情一吻後,雲清乖巧的靠在她肩膀上,手裏捻着一縷浮白的長髮,在手心裏把玩。
“一年太久了,半年,我可以等師父半年,不能再多了。”
浮白思索了片刻,想着只要能撐過這一段,或許就不必這樣避諱了。
她點點頭,“好,我答應你,半年之後,定然回來。”
雲清和迎嵐被送去了天君殿,浮白一人下凡去了。
天君殿裏的弟子多,故而修行也是仙師講學,衆弟子在一處學習的。
多兩名弟子,倒也沒什麼的。
管事仙者給雲清和迎嵐發了校服,白白的一身乾淨利落。
旁人穿着像是喪服,穿在雲清身上卻是更顯美貌了。
只是雲清對此無動於衷,畢竟師父不在天宮,他好看有什麼用?
他這副冷冷清清的模樣,更是吸引了唯一的女弟子,白瑛瑛。
那白瑛瑛毫無掩飾的流露出喜歡之意,連‘傻白甜’迎嵐都看出來了。
“雲清師兄,那個白師姐是不是喜歡你?”
雲清擡眼看了白瑛瑛一眼,那人正用癡迷的眼神看着他,在跟他視線相接的那一剎,又羞紅了臉,扭過頭去。
難怪連迎嵐都看得出。
雲清皺了皺眉,瞪了迎嵐一眼,“少說話,好好學習。”
他低下頭去,繼續研讀那術法修行冊。
更別說,本就不招他待見的白瑛瑛。
入夜,雲清躺在臥榻上,仰面看着屋頂。
師父已經走了一個月零一天了,還有不到五個月,師父就回來了。
雲清也算是掰着手指頭過日子,每天算的清清楚楚。
他翻了個身,突然聽到房門外有些響動。
雲清頓時坐起身來,屋子裏的油燈還亮着。
他清楚的看到房間的門縫下飄進來一個小小的紙人。
這紙人,他熟悉的。
是哥哥經常折給他的那一種。
雲清立刻起身,將那地上的紙人撿起來。
紙人一觸碰到雲清的手指,便顯現出烏黑的字來。
是哥哥的來信。
雲清看着那信箋上的字,眸子暗了下來。
‘阿清,如今是否安好?勿忘兄長之託,三日後來信。’
收到哥哥的來信,雲清應該很高興的。
可不知爲何,他現在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雲清很清楚哥哥想要的是什麼,他當初送雲清來天宮,不僅僅是爲了修補雲清的魂靈。
他要雲清做他的內應,攻克天宮,便從攻克雲清的神女師父開始。
那時候雲清是很聽哥哥的話的,他一心只有他哥哥,故而哥哥說什麼他都會照做。
可現下……不同了。
他有了別的希望,有了別的期許。
他不想也不捨得對他師父下手。
雲清思來想去,還是給哥哥回了信。
‘兄長勿掛,阿清一切安好。至於兄長之託,阿清恐不能勝任,師父下凡歷練,不知歸期。’
雲清只好用這個法子來搪塞,希望哥哥能暫時打消這個念頭。
雲杳顯然沒有云清想的那般容易放棄。
三日後,第二封信傳來,雲杳在信中要求雲清將神女的一樣東西傳遞出來。
雲清不知他哥哥這是要做什麼。
他沒有給雲杳,反而問他緣由。
令雲清震驚的是,雲杳要他偷溜出天宮,跟他見面。
他已經有好多年沒有見到哥哥了。
雲清心裏很想念哥哥,可是他不想面對哥哥和師父敵對的場面。
雲杳已經提出了要求,雲清不得不答應下來。
次日,正好是學堂裏的休沐日,雲清便喊上迎嵐跟自己一同出去。
兩人一路到了一重天,雲清給迎嵐買了好些喫的。
“迎嵐,師兄有點事要去忙,你在這裏喫東西,等着我回來,知道了嗎?”
‘傻白甜’點點頭。
雲清有些不放心,又道:“若是我晚上還沒回來,大概就是忙過了頭,你自己回去就是了,我若是明日不能去學堂,你記得幫我請假,就說……我病了,知道嗎?”
迎嵐怔了怔,問道:“雲清師兄,你要去幹什麼呀,怎麼還會生病呢?”
沉默片刻,雲清板起臉來,道:“我自然有我的要緊事,你不要多問,那天君殿裏,可只有你是我最親近的人,不管怎麼樣,你可要幫我。”
最親近這三個字,無疑讓‘傻白甜’心中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