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氣對於神族來說,是格外要命的所在。
尤其是像浮白這樣的天生神女,更是致命的。
但魔族中有一種法術,只要讓被魔氣侵襲的人長時間吸入一種魔氣。
那麼這種魔氣的來源,就能夠控制被魔氣侵襲之人。
也就是如雲杳所說的那樣。
只要他每日給浮白輸送魔氣,那麼很快,她就會變成雲杳的傀儡。
供雲杳驅使的傀儡。
好在雲杳並沒有喪心病狂的把浮白留在自己身邊。
若是時時被魔氣侵襲,怕是會有性命之憂。
這也是雲清最害怕的一點。
要是因此,師父送了性命,雲清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
他寧可讓師父殺了自己。
好在雲杳尚且還有一絲憐憫之心,並沒有這麼做。
當夜,雲清趁着夜深人靜的時候,悄悄溜進了浮白的房間。
浮白還在沉睡着,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有多艱難。
他看着那人閉着雙眼。
雲清低聲呼喚,“師父,師父……你快醒一醒,我哥哥他……要害你,你千萬要醒過來。”
他不敢太大聲音,害怕被哥哥發現,怕是要將他趕出魔族。
浮白沒有醒過來,直到天空泛白,雲清才從浮白的房間離開。
回到自己的房間,他就靜靜的坐在窗前。
從那窗戶正好能看到浮白房間的門。
他要時時刻刻守着師父,不能讓哥哥傷害她。
晌午時分,雲杳果然來了。
他走到門口,往雲清的方向看了一眼。
兩人視線相對的那一剎,雲杳忽而笑了一下。
他就像是兩人從前那般,是一種慈愛的笑容。
可現在的雲清只覺得害怕,甚至背後升起了一絲寒意。
再看過去,雲杳已經進了房間。
雲清的一雙眼睛不敢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他緊緊的盯着那扇門。
耳朵也細細的聽着房間的動靜。
若是哥哥對師父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那他寧可拼了性命也要保護師父。
雲清所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
雲杳很快就走了出來。
看樣子,只是給浮白輸送了少許魔氣。
雲清仍舊是坐在那裏,生怕還有什麼別的事情發生。
等了整整一日,雲杳沒有再來過。
直到夜幕降臨,直到夜深人靜。
雲清再次悄悄進了浮白的房間。
那躺在牀榻上的女子還是那般靜靜的躺着,好像從來沒用動彈過一下。
雲清坐在牀榻邊緣,看着師父的那張臉。
即便是在昏暗的黑夜裏,沒有任何油燈的光亮,他還是能清楚的感覺到師父的面容。
“師父……我該怎麼辦纔好?”
“師父,都是我的錯。”
“我不該相信我哥哥的話。”
“如今……已經無法挽回了,我到底……應該怎麼做,才能讓你……不受到傷害?”
雲清無力的趴在她身邊,低聲抽泣着。
之後的一連三日,雲清每天都緊緊的盯着浮白的房間。
每晚都會悄悄溜進浮白的房間去看一看他師父。
這日,他仍舊是這般坐在牀榻邊,緊緊的握着浮白的一隻手,靠在她身邊。
他猛地睜開雙眼。
本能的認爲是被哥哥發現了。
雲清害怕極了,可擡頭的剎那卻意識到房間裏除了他和師父,沒有任何人在。
而那隻緊緊握在他手腕上的手,也正是他師父的手。
他聲音顫抖着低喚,“師父……師父……師父……你醒了嗎?”
雲清不敢太大聲,只能壓抑着自己的聲音。
一雙眼睛在黑夜中緊緊的盯着雲清的臉,若是那視線是有力量,或許已經把雲清看出一個洞來。
雲清低聲道:“師父,你是不是很痛?”
那人沒有回答,反而問道:“這是哪裏?”
這聲音……並不是師父的聲音。
是鳳浮白!!!
雲清大喫一驚,怎麼會這樣,爲什麼他又出現了?
他的無聲,卻叫那人更加氣惱,“我問你,這是哪裏,雲清?”
雲清怔了怔。
鳳浮白總是喜歡‘小阿清’‘小阿清’的喊他。
可此刻他卻是冷冷淡淡的喊他,雲清!
雲清抿了抿脣,如實回答,“魔族,是我哥哥帶你回來的,我師父呢?”
鳳浮白握着他手臂的那隻手更收緊了幾分,像是要把他的手摺斷一般。
雲清痛的有些難以忍受,可還是咬緊了牙關,沒有喊出聲音。
“我師父……在哪裏?”
鳳浮白冷笑一聲,道:“她的事與我無關。”
雲清回神之時,自己已經被鳳浮白狠狠的甩開,重重的砸在牀榻上。
他掙扎着起身,卻見那人已經起身下榻。
怎麼會這樣?
魔氣入侵,難道對鳳浮白一點影響都沒有嗎?
雲清真不知道這是件好事還是件壞事。
只是他想不通,鳳浮白爲何變得像現在這般陰冷可怕。
難道……是因爲魔氣的緣故?
“鳳!”
鳳浮白緩緩轉過身來,在黑暗中,雲清能夠感覺到那人的視線是有多麼的冷淡。
雲清問道:“你怎麼了?你之前……不是這樣的。”
那人冷笑,“難道不是你做的好事?你哥哥是魔族中人,你應當也好不到哪裏去吧!”
雲清:“……”
他無法辯解。
鳳浮白又道:“如果不想死的話,你最好……離我遠點。”
雲清不能明白,爲什麼鳳浮白突然變成了這樣,他更害怕這樣的鳳浮白會控制師父的魂靈。
那人已經走出了房門,雲清連忙跟了上去。
“你要去哪裏?”
鳳浮白沒有回答他,而是反手一掌,正中雲清的心口。
雲清生生地捱了這一下,猛地被振飛在地上。
聽到了動靜的雲杳從房間走出來。
映着月光,雲杳看着浮白的身影,似乎和從前的不太相似。
眼前的這個人,身形要比浮白高出一些。
雲杳皺了皺眉,又瞧見被打暈過去的雲清。
他微微眯起眼睛,問道:“你……是什麼人?”
那人尚且沒有回答,雲杳感覺到一陣詭異的陰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