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拍拍沈御蛟的肩膀,道:“你先彆着急,我幫你想想辦法。”
思來想去,若水上神問道:“你有沒有什麼特長,是神女很喜歡的,就是那種,比如說你會什麼技能,每次給她看了她都歡喜的那種。”
沈御蛟搖了搖頭,“他哪裏有這種技能?”
說實在的,不管是雲清還是沈御蛟,甚至都不知道浮白喜歡他哪一點。
分明自己除了臉好看一些,什麼也沒有了。
等等,臉?
對啊……
沈御蛟道:“她好像說過,喜歡我生的好看。”
若水上神:“……”
“這……這樣啊,可這個怎麼用啊?”
沈御蛟又低下了頭,低聲喃喃着:“也是哦。”
若水上神嘆了口氣,道:“哎,這事情也急不得,我看得出神女心裏還是有你的,需要慢慢讓她對你放下戒心。俗話說,日久見人心嘛,你且等一等就是了。”
若是之前,他還可以等,可現在……
情況危急,他實在是等不了了。
沈御蛟無奈道:“我必須快點讓她原諒我,聽信我的話,不然的話,我……我哥哥和她之間,一定會有一個受傷害,我一定要阻止。”
若水上神怔了怔,“你哥哥?你還有哥哥?”
這跟神女有什麼關係?
這話說的若水上神一頭霧水。
沈御蛟也不方便跟若水上神說的太多,若是他知曉了其中事由,怕是不會幫他說話的。
這對沈御蛟來說,簡直是雪上加霜。
他只好搪塞道:“這……我一時間說不清楚,上神可還有什麼速成的法子,能幫一幫我?”
速成?這可真是難爲了若水上神。
良久,若水上神道:“要不……你要不要死馬當做活馬醫,試試那個?”
“???”
入夜,整個鎮子一片平靜。
這幾日哥哥受了傷,大抵是不能出來作惡了。
沈御蛟聽從了若水上神的建議,提前沐浴梳洗,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
這可真是劍走偏鋒。
這法子若是不能成事,怕是師父要氣死了的。
沈御蛟嘆了口氣,也是無可奈何,只能出此下策。
他一出門,瞧見若水上神正從屋裏出來。
若水上神眨了眨眼睛,道:“你只管去做,我不會打攪你們的,這成與不成,可都看你自己的了。”
沈御蛟點了點頭,道:“此番多謝上神點化,我會盡力一試。”
目送着若水上神離開,沈御蛟也定了定心,敲響了浮白的房門。
浮白起身開門,卻在看到沈御蛟的剎那,迅速的要把門關上。
沈御蛟本能的去擋住關上的房門,卻被那門狠狠的夾住了手。
他喫痛的皺起了眉頭。
浮白也跟着皺了皺眉,立刻鬆開了那關門的手。
沈御蛟的手雖然疼着,可心裏卻鬆了一口氣。
師父還是在意他的吧!
他捂着手,神情委屈小心翼翼地看她,“師父,好疼啊。”
浮白怔了怔,儘管冷着一張臉,語氣卻沒有先前那麼冷淡了,“給我看看。”
在油燈的照映下,那雙白嫩細膩的手指上,紅色的痕跡格外的明顯。
他屏住呼吸,不敢說話,也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
直到她輕輕的拉起他的手,吹了吹。
“師父……”沈御蛟幾乎要哭出來了。
浮白在聽到這個稱呼的同時,鬆開了手。
他僵着一雙手,有些後悔自己爲何要在這種時候喊她。
“還在痛,緋然。”
浮白從懷裏掏出一瓶藥來,遞給他,“回屋去,自己抹上藥,明日便會好了。”
他搖搖頭,“我不知道怎麼抹,緋然……你幫幫我。”
這哪裏是不知道怎麼抹,天底下需要塗抹的藥都是一樣的,這人分明是在裝模做樣。
“雲清,你知道我最討厭你說謊。”
沈御蛟垂下眸子,不敢說話了。
他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像是一塊木頭。
兩人僵持了許久,浮白還是把他拉進屋裏,叫他坐下,給他上藥。
抹好了藥,浮白起身道:“現在可以回去了嗎?”
沈御蛟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浮白的衣袖,“我今晚,能不能……不走?”
浮白抽出自己的袖子,動作是輕柔的,似乎是擔心碰到那人受傷了的手指。
“滾出去。”
沈御蛟硬着頭皮坐在那裏,說什麼也不肯離開。
他眨了眨眼睛,“緋然,你……別這麼對我。”
那人質問:“那你說,我該如何對你?”
沈御蛟沉默了片刻,“你不是都答應我留下來了嗎?既然如此,你應當也是心軟的,爲什麼……還要這麼對我?”
浮白冷笑,“心軟?我只是不想節外生枝,被若水上神知曉,否則我早就把你趕出去了。”
沈御蛟緩緩站起身來,手指還緊緊的捏着桌子的邊緣,指甲有一下沒一下的扣着那桌子上的木頭。
“那……你爲什麼擔心他知道?”
這話問住了浮白。
是啊,她爲什麼要擔心這個?
自然是因爲,若是被若水上神知曉,或許會一怒之下將這個魔族宵小抓回天宮去。
若是他向天君稟報,說凡間的饕餮惡行都是雲杳所爲。
到時候,沈御蛟和雲杳都必死無疑。
浮白她……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
那麼……她又是爲什麼不想呢?
其實,就算是自己不肯承認,也還是對他心存愛慕的吧。
即便是他做了那些事,她還是……不忍心殺了他。
若真的忍心,當年在第一次見到雲清轉世的時候,她就會殺死他了。
何必……還要等到現在?
浮白只覺得自己自始至終都是在自欺欺人。
她沉默了。
沈御蛟低聲道:“只要師父能聽我解釋,就算是立刻要我死,我也沒有遺憾。我……不想活着的時候承受師父的恨意,若是我死了,反倒不在意這些了。只是,可憐了我哥哥,他纔是最無辜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