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爐中因果 >第40章 賊盜初香
    紀宣不由分說,拉着池子便往門外走,那些傷口隱隱作痛,弄得池子齜牙咧嘴。

    “哦,對了!”紀宣停了下來:“你那位病人怎麼樣了?”

    “她……她沒什麼大礙,已經走了。”

    “那正好,走吧,人家等着呢……”

    池子將紀宣的手甩開,捂着傷口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去哪呀?誰等着?”

    “走走走……到了你就知道了,用不了你多長時間。”

    一臉疑惑的池子,就這樣被紀宣拉走了,他們上了一輛馬車,趕往紀宣說的那個地方。這一路上,池子也沒有多問,紀宣說的話,他也沒有聽進去,他滿腦子裏還是晏霞的事。直到車伕一聲吆喝,方纔回過神來。

    二人下車,眼前是一家氣派非凡的酒樓,未到午時,所以還沒有食客出入。

    “珍味樓?”

    池子驚訝的說了出口。

    “哎呀……”紀宣笑呵呵的:“還知道這裏啊?”

    “汴縣城中誰不知道這珍味樓的大名啊!在這裏飲酒招待的,可都是貴客,不是些有名望的人,怕是連前廳都進不得吧?”

    “沒錯!裏面正有人候着呢?請吧……”

    “到底是誰呀?”

    “不都說了嘛,見了就知道了!”

    紀宣推着池子的後背步入珍味樓,樓中的裝飾雕樑畫棟,好不奢靡。池子以前經常從這裏路過,爲的是能碰個彩頭,但凡有一個富家老爺或公子能賞賜一二,也夠他們那羣小叫花子喫上兩個月了。但是樓內的景象,他還是第一次有緣一見。

    紀宣將池子領入一間偏廳,裏面一把太師椅上,端坐着一個年過五十的男子。見到二人進屋,便起身相迎。

    “二位來了,鄙人梁永,是這珍味樓的掌櫃。”

    池子一時不知所措,看看紀宣,又看看梁永,馬上欠身回禮。

    “梁老闆客氣了,只是不知……”

    “梁老闆的產業,可不止這一間酒樓……”紀宣笑着在一旁插話:“想當年梁老闆的財力,那是不輸於晏家的,之後也不知晏家怎麼就發了一筆橫財。”

    “這倒不假!”梁永也跟着附和起來:“不過這話說回來,晏家還是沒有命能壓得住那橫財啊,你看看如今……死的死,沒的沒……”

    池子聽了之後,有些渾身不自在。

    “我說各位,今日找我……何事?”

    梁永聽罷,走到了池子的面前。

    “紀神醫與我來往頗多,幫過我不少,這不是前日裏又提起你這位觀香預事的奇人,想當初沒有機緣能會得王時濟大師,正巧紀神醫與兩位都有過交情,這才冒昧……”

    聽到此處,池子也終於證實了自己的猜想。

    “我明白了,梁老闆難不成……是想讓在下給看看香卦?”

    “正是如此!”

    “不不不……”池子連連擺手:“雕蟲小技何足掛齒,我就是習得大師一點皮毛,怎麼敢在梁老闆面前賣弄呢?”

    “怎麼會呢?紀神醫從未騙過老夫,王大師已經西去,梁某再無機緣與之相見,想一睹觀香預事的奇妙,怕是再難實現。不過蒼天有眼,世間又出了這位小兄弟!”

    “我……”

    池子剛想一辯,就被紀宣攔了下來。

    “池子兄弟,你也不必謙虛,如今坊間的傳聞已經很多了。但似乎只有我知道這位新的觀香預事的奇人到底是誰。也不得不說是一種幸運呢!”

    池子聽罷,有些擔心起來。大頭和黑臉他們平日出門,也帶回來些市井坊間的消息,但沒想到這麼快便有人找上門來。

    “來來來,一切應用之物我都準備好了,就等着看這位小兄弟您的了……”

    梁永一臉期待,池子笑臉相迎,他慢慢走到紀宣的身旁,將紀宣拉了起來。

    “梁老闆稍後,我們借一步說話。”

    紀宣被池子拉到一旁。

    “我說紀郎中,這叫什麼事啊……”

    “池子兄弟,這是遲早的……碰上樑老闆算你幸運。”

    “何來幸運?”

    “你漸漸名聲在外,就像當初的王大師一樣,慕名求香者不日將絡繹不絕,而且你剛剛出道,梁老闆與我關係不錯,倘若有什麼不妥的話……還有迴旋的餘地……我這可是幫你!”

    紀宣的話,讓池子哭笑不得,如今好似趕鴨子上架,大戶人家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好吧!”池子走到梁永近前:“在下斗膽一試,請梁老闆不要笑話。”

    “哪裏哪裏……請!”

    鍍金的香爐擺在香案之上,三炷一尺二的柏殼香也已備好,梁永在池子的引導之下,依次將香點燃,並插入爐中。一盞茶的功夫,香型即出。

    梁永第一個來到香爐前,捋着鬍鬚搖頭嘀咕。

    “看來是有事啊……”

    池子聽見了他的聲音,倒是有些好奇。

    “梁老闆何以見得?”

    “這香,三支都長短不一,看他人燒香,大多不都是三支齊平的嘛?”

    “呵呵……”池子笑了笑:“梁老闆真是好眼力啊!”

    “我這是班門弄斧,小兄弟,你還是賜教一二吧……”

    “那就恕我直言了……”

    “請!”

    池子走到香案前,梁永和紀宣也都湊了過來。

    “梁老闆,這香……是不太好。”池子用手一指:“右邊這炷香最低,左邊次之,高於右邊一個香頭,而中間最高,且又高於右邊兩個香頭,這種香型……表爲賊盜香……”

    “啊!!賊盜香!?”梁老闆一驚,竟有些語無倫次:“這這這……”

    “早有土寇,晚有盜賊,怕是有失財之憂啊……”

    “還真有事啊?”梁老闆緊張起來:“能否說得再詳細點?”

    “賊盜寓意有五種,一爲警示,破財皆因無佈施。二者提示正在進行之事有偷盜之嫌。三者意爲家中某些財物屬偷盜而來。四者意爲有來路不明之財,恐主身壓持不住。五嘛……請問梁老闆子嗣……”

    “哦哦,一兒三女。”

    “這五者,是說兒有敗家之相,這賊盜不是他人,正是自己的骨肉……”

    梁永聽罷,雙手微微顫抖,臉上已是汗如雨下。

    “這位小兄弟觀香預事的本事……果然是算無遺策!我之前還抱有懷疑,看來……此言不虛啊!”

    “不會吧?”紀宣也瞪大了眼睛:“梁老闆莫非還真有什麼與賊盜息息相關之事?”

    “哎……”梁永長嘆一聲:“正是犬子敗家,讓我梁家有失財之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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