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方纔我看着眼熟才失態,還請見諒……您是何身份?”二人走在宮道上,陳振看雲破月是越看越熟悉,忍不住問到。

    “雲府二小姐,雲破月。”雲破月沒太在意,以爲是以前原主見過這太監,索性摘下了顏紗,看着他道。

    陳振皺眉。

    長生殿。

    “娘娘!娘娘!您醒過來啊!”

    “皇上,老臣盡力了……”

    “皇上,人死不能復生啊,還請您節哀……”

    “把赤生丹取來。”

    “皇上……可是……”

    “去吧。”

    “皇上,揭皇榜之人到了。是雲府的二小姐,雲破月。”陳振對殿裏稟報過後,向雲破月揚了揚手中的拂塵,示意她進殿。

    “臣女拜見皇上。拜見娘娘。”雲破月二話不說,按着劉秀秀的指導行了禮。

    “免禮。”

    只聽一道溫潤如玉,淡若流雲,又富有磁性的男聲傳來,不禁讓人聯想到初春的白雪。

    這簡短的四個字可以讓人心中一下子寧靜了,撫平所有不安與躁動。

    聲音淡雅清新沁人心脾,給人一種天籟般的享受,但卻又是一種,讓人能夠渾身血液沸騰,讓人聽了就想爲這聲音的主人效忠的聲音。雲破月覺得這聲音好聽卻又有些古怪,應該是融入了某種迷幻性的靈力。

    雲破月稍微擰眉,看着簾內那道坐在牀邊的明黃色身影,低眉道:“可否請皇上移步,好讓臣女上前爲娘娘診治?”

    “允。”接着,一隻修長如玉的手掀開了簾幕。一位青年緩緩走出。

    他體態頎長,五官就像神女精雕細刻的傑作,一身明黃色龍袍襯出那尊貴無雙儒雅淡然的氣質,令人移不開眼。

    雲破月卻在看清他的樣貌之後,整個身子都僵硬了。

    她要用很大很大的力氣才抑制住喉間近乎歇斯底里的激動,最終發出了兩個嘶啞顫抖的音節:

    “阿……渡?”

    年輕的皇帝卻並未給出任何其他反應,只是神情淡淡問了一句:“二小姐似乎很喫驚。你此前見過朕?”

    雲破月愣愣地看着他,看到他冷漠疏離的神情,竟然……說不出一句話。

    千言萬語,如鯁在喉。

    並不遙遠的記憶中。

    她聽聞玲瓏崖附近靈氣洶涌,有寶物出世,便前去探尋,誰知寶物沒撿到,卻撿到了一個男人。

    渾身是血的男人。

    他傷的很重,她費盡心力幫他包紮,爲他渡靈氣,修復筋脈。

    男人長得極爲好看。修長如墨的眉毛在睡夢中總是緊蹙着。

    雲破月永遠記得他傷勢好轉,終於醒的那一天,她守在火堆旁邊,因爲照顧他疲憊地睡着了,睜開眼時,他那雙溫潤如玉的鳳眸像是溫柔的深淵一般安靜地望着她。

    雲破月在那一刻就陷進他深邃如星空的眼睛裏去了,雖然後來發現,他眼睛因爲重傷,是瞎的。他也啞了,不能說話。

    兩人度過了半年寧靜的時日後,在某天清晨。他突然失蹤了。

    所有關於他一切的遺留全部都消失了。

    這讓雲破月甚至以爲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夢,他根本就沒有實際存在過。

    而現在,他又真實地出現在她面前。

    可如果他是阿渡,怎麼可能不記得她?

    不會的。

    世上可能有長得像的人的,但他的阿渡一定會記得她。

    雲破月很快就平靜了下來:“臣女認錯人了。還請皇上恕罪。”

    司臨渡深邃的鳳眸凝着她看了一會兒,才溫潤地道:“無妨。”

    雲破月行了一禮,平復心情,走近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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