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要做皇帝 >第四百五十九節 一箭N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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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用不着這麼緊張……”劉徹看着使臣膽戰心驚的樣子,笑着擺手道:“朕受命於天,統御八荒**,南越國亦是朕治下,南越臣民,亦爲朕臣民,對於子民,朕從來都是恩澤以雨露的……”

    面對劉徹如此霸氣的宣言,那位南越使者卻沒有任何反感,反而是低下頭,誠惶誠恐的叩首:“陛下聖明!”

    劉徹呵呵的笑了一聲。¥f頂點小說,.

    看着這使者的模樣,劉徹也就大概能估算出南越國的漢化程度了。

    這南越使者,不止是言行舉止,禮儀規矩與中國士大夫無二,就連衣冠服飾,也是完完全全的一副吳楚士大夫的打扮。

    以管窺豹,劉徹大抵也能摸清楚南越國中的漢化程度。

    看樣子,趙佗這個所謂‘蠻夷大長老’的開荒工作還是乾的不錯的嘛!

    難怪後來天朝太祖讚譽其爲‘南下幹部第一人’。

    “南越王身體可還好?”劉徹忽然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回稟陛下,託陛下洪恩,吾主身體尚可,每餐尚可食米飯三鬥……”使臣答道。

    “呵呵,這樣就好!”劉徹笑眯眯的道。

    至於這使臣的回答,則自動被劉徹無視了!

    米飯三鬥,你當朕是三歲孩子?或者你家趙佗是個飯桶?

    不過,劉徹也能理解。

    南越總共就只有一個半政治家。

    那一個就是趙佗,半個是他的丞相呂嘉。

    不客氣的說,趙佗只要嚥氣。就憑南越國內統治者的那些拙劣的政治手段,劉徹有的是辦法讓他們欲仙欲死。

    “武王的黃屋左纛可還在嗎?”劉徹悠悠然又問道。

    “啊……”使者聞言。有些反應不過來,忽然襲擊下。頓時就有些驚慌失措,差點癱軟在地。

    但這也怪不得他。

    劉徹的腦洞之大,思維發散之廣,即使是漢室,也沒幾個大臣能跟得上。

    這使者好半響纔回過神來,頓首拜道:“回稟陛下,吾主自蒙太宗孝文皇帝厚遇,不以加罪以來,早去帝制黃屋左纛。南越上下君臣,誠惶誠恐,只奉漢天子爲天王,如今,吾主連王號也不再提了,臣臨行前,吾主告臣:中國天子,聖賢天子也!寡人身居蠻荒,豈敢以王號以聞天王?”

    “至於所謂武王?吾主自蒙太宗孝文皇帝教誨。明知君臣大義,早已棄之不用!”

    “下臣所言,句句屬實,如有欺瞞。敢情陛下治罪!”

    劉徹聽了,頓時哈哈大笑。

    不管別的,至少。這拍馬屁的功夫,趙佗真是獨步天下啊!

    難怪當年太宗孝文皇帝都被他忽悠了過去!

    若劉徹沒有穿越重生這麼一回。恐怕也要被這南越的演技矇混過關了。

    所謂的武王,黃屋左纛。其實是一樁陳年往事了。

    當年,呂后在位的時候,南越國欺負長沙國失去了無諸和搖兩股力量,加之,那一代的長沙王有些皮癢,主動挑釁趙佗。

    於是兩國開幹。

    結果,虛弱的長沙國自然被南越兵無壓力吊打。

    呂后聞之,勃然大怒。

    下令隆慮候周竈統兵五萬,前去拉偏架,結果,周竈運氣不好,剛好碰上南方大暑,五萬大軍剛剛走到長沙,就病倒了一大半,沒辦法,只能幫着長沙國先整頓防禦,等待來年再戰。

    誰知道,來年呂后就駕崩了……

    之後,就是諸呂擅權,諸侯大臣誅滅諸呂。

    周竈也沒有辦法,只能是恐嚇了趙佗一番後,就帶着兵馬班師回朝。

    趙佗看到中國內亂,而長沙國不過是個紙老虎。

    於是膽子一大,就先自稱南越吳王,過了兩天,又自己給自己置辦了黃屋左纛這樣的天子儀仗,稱帝,號爲南越武帝。

    太宗孝文皇帝即位後,發現居然有人稱帝了?

    這還了得!

    但當時的太宗孝文皇帝,與其說是天子,倒不如說是個傀儡。

    軍政大權盡操於元老勳臣之手,手下堪用的那小貓小狗三兩隻,也放不上臺面。

    所以,打仗就免了。

    於是,找來了趙佗的老朋友陸賈,讓陸賈去出使南越。

    又派人找到了趙佗那些留在中國的親戚,尤其是找到了趙佗的祖墳,派人修繕一新,選了幾戶農民爲趙家守墓。

    看上去倒是挺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

    但劉徹私底下一琢磨,這不就是後世的黑社會綁架人質,勒索贖金的那一套嗎?

    這不明擺着告訴趙佗:你丫不服,拆了你祖墳!殺了你親戚!

    所以,趙佗要是服氣,那才見鬼了!

    反正,以劉徹前世所知,趙佗至死,都保留着帝號和黃屋左纛,墓葬也是跟中國天子有的一拼,後世不知道多少摸金校尉打過他墓葬的主意。

    所謂的黃屋左纛,就是中國傳統的天子車駕。

    天子鑾車以黃蓋爲頂,號爲黃屋。以犛牛的尾巴或者鳩尾置於天子車駕左側的車衡之上,作爲標識與裝飾,這就是左纛。

    這種源於周禮中的正統天子車駕儀制,又哪裏是什麼‘蠻夷大長老’能弄出來的?

    反正劉徹是不相信,趙佗這個當年被秦始皇任命爲徵南大軍的副統帥,秦帝國體系中的高級將軍,會拿黃屋左纛這樣的嚴肅政治問題開玩笑。

    所以說,趙佗當年是戲耍了太宗孝文皇帝。

    他所謂的自去帝號,其實是一場秀而已。

    不過是不再光明正大的對外宣傳自己是南越武帝,平常上朝、巡遊,依舊以皇帝自居。黃屋左纛也依舊在他身邊。

    但對於政治家來說,只要面子上過得去。哪怕明知道是謊言,捏着鼻子也能認。

    更何況彼時的漢室。簡直就是一窮二白。

    經過諸呂之亂後,國庫裏窮的能跑耗子。

    而劉邦跟呂后辛辛苦苦攢下來的那點家底,則在諸侯大臣共滅諸呂的過程裏落到了各家功臣的口袋裏。

    堂堂漢天子,連後宮寵妃的裙子都不能拖在地上,自己連造個亭子都捨不得!

    哪裏來的軍費?

    這事情,也就這麼算了。

    但,誰都沒想到,這世界的局勢變化太快了!

    等先帝在長安一棋盤砸死了劉濞的世子後,整個漢室南方局面爲之一變。

    吳王劉濞開始準備造反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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