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汲黯微微沉思過後,先開口奏道:“臣以爲,恐怕,這所謂的‘匈奴右賢王’,並不能直接助我……甚至很可能要我朝付出極大的人力物力去扶持……”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現在的匈奴,因爲有着且渠且雕難的存在,在漢家面前不說成了篩子,但至少其國內的政治變動和高層的形勢,漢家是很清楚的。
那個所謂的右賢王且之,名義上是右賢王,但實則,只能控制南池一帶不過三百里的地域。
出了其轄區,就成了一個光桿司令。
基本上,幕南地區,稍微大點的,有實力的部族,都不會鳥這個從金山冒出來的蠻子。
四大氏族,更是根本就不承認它的宗種地位。
這從這位右賢王上任至今,匈奴四柱的另外三位(左賢王、左右谷蠡王)以及單于庭的左右大將和左右大當戶沒有如同傳統慣例,派人去南池問候就知道了。
就更別提,這位所謂的右賢王手底下,甚至連匈奴的本部萬騎也沒有一個。
只是靠着從金山帶來的呼揭騎兵撐場子就能知道,這哪裏是什麼右賢王?分明就是一個先天不足,育不全,甚至畸形的兒童。
不過,劉徹本來也不在意這個右賢王的地位和出身。
他在意的只是對方掛了個匈奴右賢王的頭銜。
這就足夠了。
汪精衛投敵時,早被大隊長排擠的只能當個吉祥物了。
但霓虹獲汪精衛,立刻興奮無比。
這種敵國的高層領導投降或者臣服,在漢匈這樣的兩強爭霸中出現的概率比拿一百塊錢買五十注雙色球,結果全部中了還要低。
這種機會一旦出現,很多時候,就已經足以決定勝負了。
所以,劉徹聳聳肩,道:“這並不是問題……”
他看着羣臣,道:“朕詔諸卿前來,是想讓諸卿推演一下,討論一下,倘若朕敕封彼爲單于,以樓煩騎和忠勇軍爲其張目,其可否爲朕分裂匈奴!?”
這就是要成立皇協軍的架勢了。
但又不同,劉徹擊敗匈奴後,並不是要殖民草原,也不是要奴役草原的諸民族。
事實上,劉徹現在連棒子的祖先都沒有奴役和苛責,連後世霓虹人的祖先也沒有屠戮和血洗。
在後世已經成爲中國一部分的匈奴以及草原上的其他民族,只要願意承認自己是中國人,願意接受漢室統治,劉徹也不會奴役和屠戮他們。
而是會將他們同化後,視爲臣民一樣善待。
當然,移風易俗和文化同化,是必不可少的。
這樣做的原因也很簡單。
先,現在的草原的絕大部分,在後世本就是中國領土,生活在其上的人民,也早就成爲了諸夏的一分子。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部分。
當年,戰國時期,秦人就已經知道了遠交近攻的重要性。
在漢室統治能力和控制能力的極限範圍內,劉徹的打算就是當做本土來對待。
將這些民族和王國,統統同化。
只有同化後,視同國民一般對待,纔不會在未來生什麼麻煩。
後世牛牛家裏的那點子破事,可是給劉徹留下了深刻印象。
愛爾蘭就不說了,蘇格蘭都成天要鬧着離婚。
劉徹自是不願意自己的帝國,將來也要受到這樣的折磨。
那樣的話,他恐怕要在墳墓打滾和哭泣了。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某些不聽話的傢伙和某些冥頑不靈的傢伙,會自動的被歷史大勢所吞噬,無聲無息的消亡。
要不然,就學北匈奴,思想有多遠,就給劉徹滾多遠,最好滾去歐羅巴跟羅馬人還有希臘人玩泥巴!
衆臣聽了劉徹的話,卻都是陷入了沉思。
用樓煩騎和忠勇軍爲其張目?分裂匈奴?
這兩句話,在這些心裏掛起了十七級颱風。
許多人的心靈都是澎湃不已。
這確實是一個讓人心神難耐,而且,極具可操作性的戰略。
只要能夠分裂匈奴,哪怕是讓一小部分的匈奴人佔據一小部分的草原,對漢家來說,都是意義重大!
更可替漢室找到一個完美的嘲諷者。
只要漢室扶持的這個單于還存在,匈奴人恐怕就沒空來管漢室的行動。
更妙的是,還可以逼迫匈奴人,不得不在漢家選定的戰場和漢軍正面交鋒——除非匈奴單于庭能眼睜睜的看着一個漢朝冊封的單于,一直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還不斷的勾引和引誘其他部族。
所謂天無二日,地無二主!
“匈奴人這次要倒黴了……”許多人在心裏想着。
這樣一想,大家的腦洞就紛紛打開。
因爲天子的這個構想,實在是太美妙了,使得衆人可以隨心所欲的暢想。
更妙的是,因爲這個單于是靠着現在已經被漢室完全控制和掌握的樓煩騎和忠勇軍才能支撐起來的花架子。
所以,只要樓煩騎和忠勇軍還忠於漢家,那麼這個所謂的單于就是一個傀儡。
而樓煩騎和忠勇軍會背叛漢家天子嗎?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至少在現在是這樣。
樓煩騎兵們,家家戶戶都有當今天子的祭祀,早晚祈禱和祭拜。
忠勇軍就更誇張了,當今天子,已經成爲了他們的神和主宰。
忠勇軍上下,甚至幾乎都是如同苦心僧一樣的存在。
幾乎人人都在忙着立功清洗自己的罪孽。
更誇張的是,他們覺得,爲漢家服務,與匈奴作戰是了不得的善行,既可以清洗自己的罪孽,又可以拯救在匈奴殘暴統治下水深火熱的同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