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要做皇帝 >第一千兩百零四節 鬆散的聯盟
    站在臺上的王臧無心講義。天籟小說www.』

    這是因爲實際上沒什麼可以講了。

    魯儒曾經的核心思想和祖師爺,公休子的所作所爲被公羊派徹底否定。

    而且還在天下引了軒然大波。

    講公休子的東西,有可能被臺下丟臭雞蛋,更有可能被天子厭棄。

    而講其他的東西?

    仁義道德?

    仁以愛人?

    有人信嗎?

    在經歷了齊魯亂局之後,曾經的道德君子的象徵,清流的代表,魯儒一系,現在名聲已經臭不可聞。

    全天下都知道,魯儒一系,營營苟且,扛着紅旗反紅旗的那些破事。

    別說是世人了,就是王臧自己都不信!

    所以,他能講的,其實也只有,屬於儒家共有的那一部分。

    而且,言辭混亂,邏輯一塌糊塗。

    臺下的觀衆聽的連連搖頭。

    “魯儒,真的完蛋了……”無數人都在心裏這樣想着,然後,將敬畏的目光投到了上的那位天子身上。

    魯儒,曾經無比強盛,霸佔了齊魯輿論界,連齊黃老都只能退避三舍的強大學派。

    如今,已經被連根拔起。

    它所依附的利益集團、官僚集團還有龐大的地主士紳集團,現在都已經煙消雲散。

    甚至,連魯儒本身都已經衰落至今。

    秦始皇、高皇帝,當年用武力做不到的事情,在今天,被這位天子用軟刀子做到了。

    這不能不讓人從內心深處感受到威懾!

    既然天子可以將魯儒打壓到如今這個地步。

    那麼,天子肯定也可以將其他任何學派打壓成魯儒第二。

    一時間,許多人都明白了,當今天子爲何要邀請魯儒來石渠閣了。

    這不是天子心軟了。

    恰恰相反。

    這是對魯儒一系最大的折磨和羞辱!

    同時,還是殺雞駭猴,拿着魯儒,震懾羣雄:誰不聽話,魯儒第二就是你!

    諸子百家,都有些心有慼慼然。

    兔死狐悲,如此而已。

    劉徹卻是坐在御榻上,半閉着眼睛,透過琉珠,望着全場。

    他很清楚,好戲,馬上就要上演了。

    三個集團,將要正面相撞。

    他們產生的火花,很可能一千年後,還能見到。

    檯面上,王臧的演講也到了尾聲。

    他幾乎是掩着面,慚愧不已的走下演講臺。

    太失敗了!

    也太丟人了!

    王臧很清楚,今天之後,魯儒就真的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而有失敗者,自然就有勝利者。

    就像自然界一樣,一個龐然大物的倒下,一個物種的衰亡,肯定會給其他人帶來好處。

    魯儒的倒下,受益最大的,莫過於思孟學派,以及脫胎于思孟學派的重民學派。

    在王臧之後,登臺的就是來自思孟學派的林荀。

    有關此人的信息和情報,早已經在劉徹手裏了。

    “林荀,睢陽人,師承睢陽張生,授《孟子》,元德二年來京考舉,未果,還鄉立學,初以私塾,數年之間,展至弟子千餘人,高徒數十,乃思孟學派中堅,元德五年,欽賜六百石《孟子》博士!”

    看着資料裏的記載,劉徹撇了撇嘴。

    現在,他早已經將千石以下博士官職的任免權力下放給了蘭臺尚書和太常,讓他們去聯合做決定。

    當然,給出了標準,四百石博士,必須要有弟子門徒三百以上,同時影響力達到一郡;而六百石博士,則需要弟子門徒至少八百以上,同時,能夠影響一國之事。

    所以,其實,這個所謂的六百石孟子博士,劉徹壓根就不知道。

    也就是最近,因爲籌備石渠閣,劉徹纔對他們有些瞭解。

    不巧的是,這位林荀與顏異,還是好基友。

    他們兩個常有書信往來。

    按照顏異的說法是:林君常有法先賢之志,欲周遊梁、楚、齊、越,然後泛海渡安東,觀天下之情,所治之學,本於孟軻而博採名法……

    這讓劉徹很有興趣。

    當然,劉徹更有興趣的是:即將開始的三個集團的對撞。

    公羊派帶上墨家,外帶了思孟學派這個小弟。

    是的,你沒有看錯。

    思孟學派主動跟公羊一系搭上了關係。

    爲什麼呢?

    因爲,他們的死對頭,重民學派,跑去抱了韓詩派的大腿……

    而重民學派最開始是想抱公羊大腿的,但是,因爲聽說了公羊跟墨家相互勾結,於是義無反顧,跟韓詩派抱團取暖。

    而思孟學派,卻在重民學派跟韓詩派聯合後,完全不顧儒墨矛盾,跑去找公羊派結盟。

    而法家則跟黃老派,建立了統一戰線。

    於是,就形成了法家與黃老派Vs公羊+思孟+墨家Vs韓詩派帶着的一大票小弟,這樣的格局。

    不過,這也只是暫時性的聯盟。

    聯盟的基礎,差到只要吹一口氣,就可能搖搖欲墜。

    而且,這些傢伙私底下,揹着盟友,跟對手勾勾搭搭的事情,不要太多了。

    就拿公羊這一個聯盟來說吧。

    思孟學派之所以跑過來跟公羊爲伍,是因爲重民學派在韓詩派那邊,而思孟學派最恨重民。

    所以沒辦法,只能暫時捏着鼻子跟公羊在一起玩耍。

    假如說,黃老派若是伸出橄欖枝,只要條件合適,思孟是一挖就走。

    而公羊派雖然跟墨家聯盟,但那是因爲法家背叛的緣故。

    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做出的選擇。

    董仲舒和胡毋生或許看的明白,也知道自己的處境,但問題是下面的弟子門徒,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可就未必了。

    只要稍稍挑撥一下,劉徹相信,血氣方剛的年輕人恐怕會按捺不住內心的野獸,幹出某些讓聯盟分崩離析的事情出來。

    而墨家也不是什麼善茬。

    他們跟公羊聯合,其實本來就沒有壞什麼好意。

    儒墨矛盾,延綿數百年,彼此對噴了數百年。

    這仇恨,哪裏是這麼簡單就可以消散的?

    旁的不說,《墨子》一書之中,大半篇幅都在批判和攻擊儒家。

    仇儒思想,深入每一個墨者的內心深處。

    只要有機會,你覺得墨家會放過給儒家來一擊狠的的機會?

    特別是還有思孟學派在……

    孟子與墨家,那是一生之敵啊!

    而其他聯盟,也是鬆散的很。

    所以,這石渠閣上,恐怕會有好戲看。

    ……………………………………

    這兩天休息一下,整理一下思路,主要是多看看書!

    嗯,接下來的劇情,我想寫的既通俗易懂,又能有趣~所以會進行一些藝術加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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