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非,就是讓他當個幹髒活的人。
不過,這卻讓他吃了一顆定心丸。
漢朝人需要他,這就是他今天得到最好的消息。
給人當狗,最可怕的事情不是主人讓自己去咬人,而是主人不讓自己咬人。
一旦主人不讓自己咬人,這條狗的下場,除了是被宰殺之外,還有其他結果嗎?
漢朝人說,狡兔死,走狗烹,就是這麼個道理!
“善!”夏義話音一落,卓王孫與程鄭嬰以及其他商賈都高興了起來。
他們在乎的,並不是草原上的那些遊牧民。
那點奴隸,也不夠他們消耗的。
他們在乎的,還是那康居、大夏和身毒的人口啊!
傳說,那些地方,足足有幾千萬的人口,哪怕是抓個幾百萬回來,也足夠他們的礦山和作坊使用的了。
至於閹割這道手續,無所謂了。
反正這些奴隸是要被消耗掉的!
而且,其實現在想來,還是閹割了好。
閹割了就沒有未來,也不會有人來報仇,自己晚上睡覺也能安心!
若是能找到康居、大夏和身毒人來當替代品,那麼西南夷的奴隸貿易也可以停止了。
其實,若有選擇,程鄭嬰和卓王孫,根本不願意在西南夷之中做那些事情。
因爲,他們知道,遲早有一天,這些地方會變成漢土,這些地方的人民會變成大漢子民。
到時候,就會有人讀書,當官,甚至爬到帝國的高層。
然後,這些人會幹什麼?
肯定會清算他們這些雙手沾滿了他們的同族鮮血的人啊!
而在另外一個方面,西南夷的蠻子,雖然是夷狄,沒有受過王化,無論死多少,程鄭嬰和卓王孫,也沒有什麼心理和道德壓力。
但終究,這些人的膚色和外貌與中國相同。
他們可沒有張湯的修爲和心性,可以做到真的熟視無睹。
這也是中國人的優點了,即使是程鄭嬰和卓王孫這樣沾滿了鮮血的屠夫,也會有道德上的內疚。
晚上做夢,也會夢到那些冤魂。
孟子說得好——君子之於禽獸,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
程鄭嬰和卓王孫,自然不是君子。
但也不是什麼天生的惡魔。
他們只是被迫被動的走上這條道路的人。
是以這些年來,他們已經不經常去礦山和作坊視察了,只會到處做買賣,談生意。
將這些事情,交給了下人和管家以及家臣們。
若是可以將奴工從相同膚色和麪貌的人,換成金碧眼或者黑深目的遠方夷狄,那,他們的道德壓力和內疚感自然會消除許多。
而且,因爲都是閹割過的,也不用害怕這些人的可能的子孫後代來清算。
甚至,在這整個過程中,他們可以做到不沾血——所有的壞事都是夏義做的,冤有頭,債有主,各位惡鬼想索命,麻煩找夏義。
而此刻,張湯也終於知道,自己來這裏是做什麼的了。
他是見證,也是來監督的。
同時,他也是需求奴工的哪一方,也是利益共同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