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卓王孫和程鄭嬰的出現,使得中商概念成型,中商是皇室的鷹犬,是天子的走狗和意志在商場的投射。
做到這一步,這種商人所做的買賣,自然不止是售賣貨物了。
他們買賣的,甚至是國家的威信和軍隊的刀劍。
程鄭嬰和卓王孫,就是靠着天子的威名和漢軍的無敵,在西南夷作威作福,不可一世!
但,這樣的商人,終究還是格局不行。
而且,命運無法被自己掌握。
說到底,他們只是皇帝的鷹犬和走狗。
若是出事,百分之一百會變成背鍋俠。
甚至可能去斷頭臺走一遭!
所以,中商之上,還有上商!
什麼是上商?
操國家經濟之牛耳,翻手爲雲覆手爲雨,號令間天地變色,哪怕是三公九卿,也不敢等閒視之,皇帝更需要籠絡和重要。
更進一步,甚至可以操縱國家命運,推動經濟政策,影響戰和。
在歷史上,呂不韋就差一點成功了。
當然,田廣也知道,當今天子是不可能容許出現這樣的商人的。
但,退而求其次,以一個可以影響天下商業和物流的商賈聯盟的領身份,進入未央宮,身居天家賓客,出入宮闈,與天子把臂同遊,卻是可以一試的。
只要成功了,田氏就可以擺脫自己家族世世代代都要給列侯外戚們當狗的命運,進化成爲類似卓王孫和程鄭嬰那樣的中商,甚至於成爲鄧通那樣的幸貴大臣。
而這樣的地位,田廣願意拿田氏所有財富來換!
是以,無鹽冗一拉,田廣就就驢下坡,道:“非是吾不願爲諸公分憂,實在是如今局勢,公等必不會聽吾之言……”
無鹽冗連忙笑着道:“吾等一定恭聽田兄妙策,必不敢推諉……”
到現在,這些關中過去的豪強、大賈,現在是真正的面臨生死存亡之危機了。
平律的嚴格執行,導致了他們曾經龐大的家族和數不清的田產,化作虛無——雖然,分家的子侄,依然與他們關係緊密。
但也就是這一代人的事情而已。
等到下一代,血緣的疏遠和聯繫的鬆弛,就會讓這些家族與他們漸行漸遠,甚至形同路人。
而且,分給了別人的田產,已經不可能再收回來了。
不僅僅官府不會同意,那些子侄,拿到了土地的子侄,更是會誓死捍衛自己的產業。
到現在,衆人在實際上,只能依靠工商和商業生存、富貴。
而關東商賈來勢洶洶,程鄭嬰、卓王孫、師旦,都是傾力出擊。
而這三人背後的靠山是誰毋庸置疑!
在這樣的情況下,關中的豪強們真是慌了神了。
因爲,他們的靠山都已經告訴他們——你們自己想辦法吧!反正我們是盡力了……我們不可能爲了你們這點小錢,就去跟天子剛正面,那可是要掉腦袋的事情!
於是,早有先見之明,而且一直在跟他們闡述厲害關係的田廣,就成爲了最後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