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笑得隨意,看得很開,“沒事,反正以後也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了。”
李主任嗔怪地瞪了杜若一眼,“你呀!”
杜若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孟懷珍從醫院離開後,氣了一路,嘴巴張張合合不知罵了杜若多少遍:不知好歹!
回到文工團,宋安然恰好在孟懷珍的辦公室。
見孟懷珍黑沉着臉回來,宋安然嚇了一跳,“小姨,你怎麼了?”
孟懷珍冷哼一聲,咬牙道:“還不是那個杜若,真是不知好歹!”
宋安然好奇,“她做了什麼?把您氣成這樣?”
“做了什麼?”孟懷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氣惱道:“我今天邀請那丫頭進文工團,你知道那丫頭說什麼嗎?”
“她竟然說:她不想來!”
“哈哈……真是太好笑了,這世界上還有人不想來文工團?”
“她以爲她是誰?”
“不過是個鄉巴佬罷了。”
宋安然臉上露出不解之色,同時不悅道:“小姨你怎麼能邀請她進文工團呢?”
“你不是跟我保證過:不讓她進嘛!”
孟懷珍也氣啊,“你當我願意?還不是有人打了招呼。”
聽孟懷珍如此說,宋安然驚訝,“她一個鄉巴佬,誰會爲她出頭?”
“傻丫頭,”孟懷珍白了宋安然一眼,“當然是沈家啊。”
沈御?
宋安然面色略顯陰鬱。
見侄女不高興了,孟懷珍嘆了口氣,坐到宋安然身邊,勸慰道:
“安然,算了吧!”
“以你的樣貌、人品、家世,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何苦非要吊死在沈御這棵樹上呢?”
“那小子雖好,可他的一顆心不在你身上,不值得!”
“我……?”宋安然紅了眼圈,語氣略有些哽咽,“小姨,我那麼喜歡他,哪裏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過了好一會兒,孟懷珍的怒氣散了些,仔細思考過後,對宋安然說:
“她不願來也好,正合你的意。”
“哼,她這次拒絕了文工團,以後再想進來,沒門!”
宋安然點點頭,表示贊同,又說:“她出身本就不好,能進文工團,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她卻不來,真是……目光短淺。”
孟懷珍點點頭,又用讚賞的眼神看向宋安然,“她自然是比不得你的。”
“我這文工團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的,她就算進來了,我也會找個機會,把她給開除。”
兩人正說得高興,電話鈴聲響了。
孟懷珍拿起電話,聽到對面的聲音,立刻挺胸擡頭,言語恭敬,“領導,您有什麼事兒?”
“杜若?哦,我知道。”
“什麼?讓她來咱們文工團?”
孟懷珍沒想到自己的頂頭上司竟然也知道杜若,還讓她把杜若招進文工團。
這一個、兩個的,都想讓杜若進文工團,那個杜若果然是隻迷惑人心的狐狸精!
“可是……”孟懷珍裝作一臉爲難的樣子,“我剛見過杜若,也邀請過她進咱們文工團,可她拒絕了。”
“一定讓她進?”
聽到對面領導的命令,孟懷珍沒辦法,心裏窩着火,言語中卻不敢表露半分,
“行,我再去勸勸她,保證完成任務!”
掛斷電話後,孟懷珍的臉像是濃黑的墨汁,蘊藏着狂風暴雨般的怒火。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孟懷珍把桌子拍得‘啪啪’作響。
宋安然離得近,也聽到了雙方的對話,心裏又嫉又妒,“那個杜若有什麼好的,怎麼一個兩個的,都那麼喜歡她?”
孟懷珍心煩,也懶得在乎侄女那點小心思,頭疼地閉上眼,揮揮手道:
“你先走吧,我下去還得去一趟醫院。”
宋安然點點頭,抿了抿脣,想說什麼,可見孟懷珍蹙眉心煩的模樣,只好閉上嘴,轉身離開。
下午,孟懷珍又去了趟醫院。
這次,孟懷珍去的時候,手中拎着一個水果籃,臉上的笑在辦公室裏練了好久,終於自然了些。
杜若午睡醒後,就見到了孟懷珍。
“呦,孟團怎麼又來了?”杜若語氣帶了幾分調笑,“難道是來看朋友的?”
孟懷珍笑了笑,沒說話,只是把水果籃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孟懷珍剛要點頭,杜若卻沒給她說話的機會。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孟團不會這麼快就打自己的臉吧?”
孟懷珍:不行了,臉僵了,要笑不出來了。
於是,孟懷珍索性不笑了,坐在杜若病牀旁的凳子上,努力衝杜若露出一個和善的笑,說:
“杜若,我知道你很優秀,但即便是優秀的人,想要變得更好,也需要一個更大的舞臺,去展示她的才華。”
“你這麼優秀的舞者,應該來我們的文工團。”
“我們文工團有最好的舞蹈老師、有最好的練舞場地、有最大、最好的舞臺。”
“你年紀這麼小,肯定有自己的追求與目標,你要想清楚。”
“你想有更好的發展,只能來我們文工團,不要讓你的任性,毀掉你的前途!”
“只要你來我們文工團,你一定能取得比現在好十倍的成績!”
“文工團的舞臺,會成爲你的踏腳石,讓你變得更好!”
“來我們文工團吧,你需要它……”
這話說得真好聽。
杜若差點就信了!
這麼好的口才,杜若已經忍不住鼓起掌來了!
“啪!啪!啪!”
這雞湯味,可真濃!
換一個心志不堅的女孩子,分分鐘被這種雞湯給灌醉了。
可杜若哪裏是孟懷珍三言兩句能說動的?
雖然孟懷珍說的這些話有幾分道理,她的表情看起來也十分真摯。
可杜若還是從她的眼底看到了,言不由衷與算計。
於是,杜若拒絕得乾脆,“不要!我不去!”
孟懷珍說得嘴巴都幹了,見杜若還是油鹽不進,心裏已經恨不得拿針扎杜若了,面上卻還要保持溫柔和煦。
“杜若,我真的是爲你好。”
“你年紀還小,有些東西不懂……”
“我跟你說……”
就在孟懷珍喋喋不休地想要說服杜若的時候,病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然後杜若就看到兩個警察走了進來。
爲首的徐警官看杜若的眼神,帶着幾分難以置信的心痛和惋惜:
“杜若!”
徐警官走到杜若面前,從文公包裏拿出一張文件遞到杜若眼前,面無表情地說:
“我們接到羣衆舉報,你偷盜古董並私藏,請你跟我走,接受調查!”
杜若,“啊?”
偷古董?她?
她什麼時候偷過古董?還私藏?
見杜若一臉茫然,徐警官心中不禁懷疑,難道是有人故意誣陷杜若?
可……那邊的同志傳來消息,真的在杜若老家,找到了丟失的古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徐警官有些不信,沈御看上的姑娘,會是一個小偷。
杜若一邊下牀穿鞋,一邊問:“徐警官,是不是搞錯了,我什麼時候偷盜古董了?”
“有證據?”
徐警官點頭,“在你老家發現了一家博物館丟失的古董,村民作證說:是你讓一個年輕人,把古董送到你老家的。”
杜若:“???”
嘶!
問題確實有點嚴重,這擺明了要嫁禍給她啊!
杜若穿好鞋子,神情認真地對徐警官說:“不是我,我沒做過。”
徐警官點點頭,沒說信,也沒說不信,只說:“走吧,我們會調查清楚的。”
杜若點頭。
不過在臨走前,杜若看向站在一旁的孟懷珍,笑着問:“孟團,你們文工團還要我嗎?”
孟懷珍正在想事情,聞言下意識地搖頭,“不要了!”
杜若挑眉,哼笑一聲,“孟團還真是現實呢!”
孟懷珍輕哼一聲,“你這種小偷,有什麼資格進我們文工團,我看監獄更適合你。”
杜若舔了舔乾澀的嘴脣,“警察都沒定我的罪呢,孟團就已經迫不及待要定我的罪了?”
“孟團,做人不要那麼勢利,你以後肯定還有求我的時候。”
“到時候,我肯定也不會給你面子的。”
“你要小心哦~”
孟懷珍撇嘴,“永遠都不可能有這麼一天。”
杜若聳了聳肩,“走着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