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六零辣妻有空間 >第699章 民國戲班子裏的女人(22)
    三天後,杜若剛從戲臺子下來,小春就跑到杜若身邊,壓低嗓音說,

    “姐姐,陳少帥來了。”

    “嗯?”杜若疑惑地看着小春。

    陳世清來,沒什麼稀罕的,他們約定的時間到了,小春特意跑來告訴她,肯定是有什麼別的情況發生。

    杜若問,“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春眼神中有壓抑不住的興奮,悄悄對杜若說,“陳少帥來的時候,他手下的那些兵,是壓着陳延壽一起來的。”

    “哦~”杜若語調拉長,來了興趣,“走,去看看。”

    小春緊緊跟在杜若身邊,“嗯。”

    杜若領着小春來到後臺,就見戲班子裏的其他人都被趕了出來,站在外面,伸長了耳朵,聽裏面的動靜。

    這些人見杜若來了,紛紛露出幾分有些尷尬的笑。

    杜若衝他們笑了笑,徑直往裏走,打簾人非常有眼色地掀開門簾,讓杜若走了進去。

    小春雖然很想跟着看熱鬧,但她沒膽子跟着杜若進去,只好站在外面仔細聽裏面的動靜。

    杜若進去後,就看到陳世清大馬金刀地坐在一旁喝着茶,副官站在他身邊,除了副官外,陳世清的身邊還跟了好幾個拎着槍的士兵。

    而孫玉良則跪在陳世清面前痛哭流涕,孫延壽低垂着頭,如喪考妣地跪在孫玉良身邊。

    聽到動靜,孫玉良擡頭看到杜若走了進來,眼睛一亮,趕緊衝杜若求救,

    “杜若,杜若你快幫我求求少帥,求求他放了延壽吧。”

    “延壽還是個孩子,他什麼都不懂!”

    “他賭錢,輸了那麼多錢,肯定是有人把他給帶壞了,他真的是個好孩子啊!”

    杜若進來後,就找張椅子坐下,聽到孫玉良的話,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

    孫玉良本來一臉愁苦,淚流滿面,不得已才放下身段求杜若,沒想到杜若不但沒有幫他這個師父,竟然還敢嘲笑他,孫玉良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很難看,死死瞪着杜若。

    若眼神能殺人,此時杜若的身體,已經被孫玉良戳得千瘡百孔了。

    杜若感受到孫玉良的死亡射線,絲毫沒覺得不好意思,反而道,

    “師父,就算你是孫延壽的爹,也不能昧着良心說他是好孩子吧?”

    “你這好兒子,以前是怎麼欺負我,欺負戲班子裏的人的,您不會都忘了吧?”

    “別人把你兒子帶壞的?我看你兒子就是天生的壞種,誰能帶壞他啊,他不把別人帶壞就不錯了。”

    孫玉良身體顫抖,恨不得衝上去捂住杜若的嘴,太損了,實在是太損了!

    “你...?”孫玉良指着杜若,氣得胸口不斷上下起伏,“你懂什麼?延壽他只是...只是年紀小,不懂事罷了。”

    “你不要污衊我的兒子。”

    杜若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年紀小?好像我比他年紀大似的。”

    孫玉良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坐在一旁的陳世清也是第一次見杜若這麼懟人,不由得瞅了杜若好幾眼,杜若察覺到了,不由得瞪了回去。

    陳世清輕咳一聲,臉色恢復冰冷,看了副官一眼,副官立刻上前對跪在地上的孫玉良說,

    “孫玉良說說吧,你兒子欠的那些錢,你打算怎麼還啊?”

    坐在一旁的杜若聽了副官的話,沒忍不住,問了句,“欠了多少錢啊?”

    副官低聲說,“兩萬大洋!”

    “呦!”杜若驚呼捂嘴,“這也...太多了!”

    兩萬大洋,這孫延壽瘋了吧?

    這個年代,一個小姑娘花幾個大洋就能買一個,孫延壽賭博敢輸兩萬大洋,他以爲戲班子是銀行啊!

    孫玉良跪在地上一臉死灰之色,淚流滿面的看着跪在旁邊一聲不吭的兒子,怒罵道,

    “你個敗家子,敗家子啊,老子我好不容易,才掙了些錢,你都給輸光了不說,還欠兩萬大洋,你這是要逼死我啊!”

    孫玉良捶打了一頓孫延壽,痛哭流涕。

    孫延壽被打得不耐煩了,忍不住吼道,“別打了,不是還有戲班子嗎?”

    “把戲班子賣了!”

    孫玉良神情一頓,差點沒被孫延壽給氣暈過去。

    戲班子是孫玉良的命根子,他好不容易纔讓戲班子盈利,有杜若和蘭若這兩棵搖錢樹在,以後就座等收錢就行了。

    沒想到,這個敗家子竟然輸了兩萬大洋啊!!!

    “你...你要氣死我嗎?”孫玉良氣地揮舞雙手不停地拍打孫延壽,“把戲班子賣了,以後我們父子喫什麼?喝什麼?”

    “喝西北風嗎?”

    “真把戲班子賣了,咱們父子兩個,都得要飯去。”

    孫延壽一臉沮喪,“那...怎麼辦?”

    他現在也終於知道急了。

    孫玉良哪裏知道怎麼辦?

    兩萬大洋?他把身上的肉都割下來,也不值幾個錢啊!

    自從杜若和蘭若登臺後,的確給他賺了好幾千大洋,但這些錢有一部分需要上交打點,剩下的錢,距離兩萬大洋,也是遠遠不夠的。

    “孫老闆,還沒做出決定?”副官明顯開始不耐煩了,“欠債還錢,一向都是天經地義。”

    “你兒子欠了那麼多錢,你若是不還,那我們可就按照我們的規矩辦事了。”

    副官一臉陰狠。

    賭坊是陳大帥的產業,當然,這種事情,大家你知我知,明面上,陳大帥肯定不承認,當然就算承認了,也沒人拿他怎麼樣?

    陳大帥不但開賭坊,他還開大煙館,讓管轄區的老百姓種罌·粟呢!

    這世道啊......

    副官見孫玉良不說話,對兩個士兵說,“拉到外面,槍決!”

    “動作乾淨點,別把頭打爛了,不然,孫老闆怎麼收屍啊?”

    副官這話,着實把孫玉良給嚇到了,他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將來還指望兒子養老呢。

    兒子若是死了,讓他白髮人送黑髮人,他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他掙那麼多家產,都是爲了誰啊?

    “不,別!”孫玉良抓住孫延壽,不讓士兵把他拖走。

    孫延壽也死死抓着孫玉良,嘴裏不停的說着,

    “爹,救我!救我!”

    “爹,我不要死,我可是你唯一的兒子啊,你一定要救我!”

    “爹,我將來還要給你養老呢,我不能死啊爹!”

    這一聲爹,叫得孫玉良心都要碎了,臉上老淚縱橫。

    副官上前一步,“既然不想死,那欠的兩萬大洋,孫老闆你說...怎麼辦啊?”

    孫玉良臉上露出跟剜了心一樣的痛苦表情,咬了咬牙,閉上眼睛,低聲道,

    “我...我把杜若抵給你們。”

    副官卻不滿足,“一個杜若,能值多少錢?”

    孫玉良趕忙道,“齊福班現在最值錢的就是杜若和蘭若,他們兩人,登臺不到兩月,就給我掙了幾千大洋,杜若一人,肯定值兩萬大洋。”

    杜若坐在一旁,聽着兩人討論自己的價值,一臉的漠然。

    杜若不是不生氣,只是這個世道就是這樣,這是一個喫人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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